陈飒的心情也惨淡无比。
好不容易熬到活动结束,又发生了一件很糗的事。
她站在会议室中央,代表单位冲“黑楼”
致答谢词时,涤纶连衣裙的袖子呼啦一下滑溜了下去,露出一大块已经干黄的咖啡渍。
一向能化尴尬为玉帛的她,今天情绪不佳,心神不宁的,一时竟没有挽救的法子,脸红得火烧一样。再一想到唐木那个四眼田鸡,此刻就戳在人群里目睹着她出丑,她心里就更气急败坏的。
如她所忧,人群里的唐木确实推了推眼镜,想:我天哪,这么多年,这女的怎么还这么邋遢!
他永远记得她把内衣外衣、红白黑蓝地缠成一大坨,然后一股脑捅进洗衣机的豪迈,就是那一回,把洗衣机给洗坏了,让她赔她还狡辩。他到现在也没想明白,北极兔当年到底看上她的啥!
她匆匆说完了致谢词,和与会者们又盘桓了几句,便逃也似的离开了“黑楼”
,挤上最快一班地铁,赶往“爱因斯坦”
,和法国妞碰头。
幸亏今晚有挚友陪着畅饮,她可得好好借酒诉诉衷肠。也许法国妞是对的,黑猫就是会带来晦气。
“爱因斯坦酒馆”
确实和爱因斯坦沾点儿边——他家的啤酒龙头是一排爱因斯坦标志性的鸡毛掸子脑袋,啤酒和食物都很一般,好在便宜得没道理,还能打桌球,又靠近t大主校区,所以生意十分红火。一到周末,就扎满了穷学生,以及陈飒和法国妞这类一不精打细算就容易月光、或超前消费的小白领。
这里离单位步行也就二十来分钟,所以陈飒到的时候,法国妞已经坐在一张高脚桌边等着她了。
“你绝对想不到我今天在‘黑楼’遇到谁了。”
和好友行完法式贴面礼后,陈飒一屁股垛在高脚凳上,垛出一个舒服的姿势,准备倾心吐肺的。
“你也绝对想不到此刻站在你身后的是谁。”
好友双眼朝她身后放光。
陈飒转过脸,瞬间石化。
站在她身后的竟然是安童——it部门那个粗脖子。他显然也刚赶过来,还带着点喘。
法国妞果真要给她介绍对象!一个破网管,还是初级!怪不得这段时间,法国妞老在她耳边聒噪:
“安童喜欢猛龙队。”
“安童一直在坚持跑马拉松。”
“安童会开手动挡的车。”
……
她的耳朵听得都起茧子了。
七年前认识的小屁孩都混成高级了,而她,竟降格到跟初级网管配对的地步
她压下一腔凄然,正琢磨着一会儿怎么不伤体面地婉拒好友和网管,眼前竟又出现了令她咋舌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