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半个上午,老张都没回,作为技术部门的头头,他这些天自然也泡在会议室。
到了快中午的时候,老张走进她的小格子间,当着所有人的面,用一口高淳英语大声问:“我们想让你给外聘的项目经理展示一下如何使用我们的现有系统,讲一讲你使用时遇到的痛点是什么,对新系统有没有什么期待。愿意吗?”
“当然。”
陈飒不假思索地笑答,然后趁人不备,冲老张投过去一个感激的笑。
能掺一脚“赛富时”
,还能和“阿拉伯贵族”
开会,简直是一石二鸟。看来兰珍把家里破的烂的地方都修好了,又有了先武这个尤物的阳气的数日滋润,屋子里的风水已然发生了质变——小蝶开始勤奋好学了,她也要时来运转了。
“为什么找她?为什么不是我?”
一旁的阿夸探过来一张胖脸调侃。
都知道这个中国老头常给中国姑娘行方便。
老张老奸巨猾地笑道:“因为她就是做it就业项目的呀。”
这句话乍一听没错,然而只要稍稍转一转脑子,就会明白,不论是不是做it就业项目,同样作为用户,对系统使用问题的了解和期许都该有发言权,不该厚此薄彼。老张在阿夸的脑子开始公转,再次质疑之前,就大步流星地走开了。
这一天下午,本该十分清闲。
陈飒却并没有像以前那样上网、玩手机或跟同事闲打牙;而是全心投入,把已经玩得溜熟的现有系统的里里外外仔细过了一遍,做了许多笔记———跟常年云游四海、见多识广的“阿拉伯王子”
开会,可千万不能露怯。
她只要一想到他那双桀骜的黑眼睛和通身的气派,心就像夏日的溪水,哗啦啦地流淌。
天鹅和老妇人
第二天上午,她抱着自己的手提电脑,如约进了二号会议室,一个略小型的会议室——狭小的空间可以完美地制造暧昧。她志在必得地想。
马仁准点赶到,看她已经微笑地坐在那里,忙一面致歉自己迟到,一面伸出了手。
“别担心,是我早到。”
陈飒大大方方地站起来,伸过手去握住了他的手,由衷道,“很高兴再次见到你!”
他的手又大又绵软。她想起妈说过,男人长着一双绵软的手,一生福气都好得很。
他也握住她的手,郑重地抖了一抖,把一口齐整的白牙展示给她:“我也很高兴再见到你,飒布里娜!你好吗?”
他已经在会议邀请的邮件里看到了她的名字。
“很好。你呢?”
她咧开嘴,以“牙”
还“牙”
。
初来加拿大的那年,妈就很纳闷:“加拿大孩子的牙怎么都这么齐?没有一颗掉队,跟假的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