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要离开这个腐朽压抑的永安伯府,俞夏心情极好,面对着俞老太太的训话也不恼,“老太太说得是,嫁过去以后我定规规矩矩,不会给你这样的机会。”
“哼,但愿如此。”
接下来就是给新嫁女梳妆净面,除了冯旭,俞夏没有什么朋友过来添妆,俞老太太正恨她恨得牙痒痒,自然不会拿自己的私房给她,只教训她一通便离开了。
俞婉儿倒是没走,站在屋子里看着满屋子的金银玉石眼红得不行,“俞夏,你不是把嫁妆都交出去了吗?怎么还有这么多?”
俞夏正被用细线净面,割得脸疼,听见俞婉儿意有所指的话,淡淡扫了她一眼,“你这是想把欺君的帽子扣到我头上?”
“我可没有这么说。”
“你是没有这么说,但你就是这么想的。”
“那又如何?”
“如何?动动你的脑子想一想,欺君之罪重则可是要株连族亲的!你是我的妹妹,我受罚,你以为你能有什么好处!”
“那你是承认欺君了?”
俞婉儿眼里带着一丝期待和急迫。
俞夏没忍住,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是啊是啊,我欺君了,你可以去告御状了。”
俞婉儿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一看就是在打什么鬼主意。俞夏懒得和她计较,总归她今日就出嫁了,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以后俞婉儿是死是活与她没有半点干系。
俞婉儿还想再纠缠,被王嬷嬷给拉住了,“今个儿
是乡君的吉日,待会儿还有的忙呢,二姑娘,咱们还是再走吧。”
“总算有个明白人。”
俞夏叹了一口气,这俞婉儿身边要是没有王嬷嬷帮衬着,不用旁人出手,她自己就能把自己给作死。
“嬷嬷,”
当着俞夏的面俞婉儿还能收敛几分,出了门就动了气,“方才是看俞夏出丑的好机会,你拦着我做什么!”
“姑娘,老奴也看乡君不顺眼,但是她有句话说对了,这府上是一荣俱荣。若是乡君得了欺君之罪,咱们俞家的名声可就臭了,到时候您想说亲就难了,何必为了乡君耽误了自己呢。”
和俞婉儿相处久了,王嬷嬷也知道该怎么顺毛捋了。她是任性又自大,认定的事任凭旁人磨破了嘴皮子也说不通,与其跟她解释俞夏屋里的那些财物不是嫁妆而是各府送来的礼物,倒不如从她的切身利益出发,直接言明利弊,俞婉儿会知道如何取舍的。
“那就这么算了?”
俞婉儿果然不敢再闹。
“姑娘放心,京城里不喜欢乡君的人多了,总有人会收拾她的,您就不一样了,您才是咱们永安伯府的正经嫡女,何必为了这点小事脏了自己的手?”
“嬷嬷说得是,我去给舅母写信,让她帮我相看亲事,这样也有理由让娘回府了。”
俞婉儿心情愉悦的回了房间,却没看到身后的王嬷嬷缓缓擦掉了额角沁出的冷汗。
俞夏出嫁这天,永安伯府只大略摆
了几桌酒席,虽然各家都送了礼物来,但只是打发了管家或者下人过来,略站一站就走了,故而非常冷清。
伯府外则是另一番天地。
顾青时乃是承平世子,极受崇明帝赏识,这次光是皇帝赏赐下来的、还有他自己的私产,加在一起足足凑够了一百二十抬聘礼,绕着京城走了一圈,吸引了半城的百姓过来看热闹。
吉时一到,俞夏上了花轿,云云在外面随侍。
大喜的日子连面瘫脸的阿魏都有了笑模样,更不用说早就盼着这一天的云云了,兴奋得手舞足蹈,一直隔着轿子和俞夏说话。
“姑娘,奴婢还是第一次瞧见这么多人。”
“姑爷如此看重您,肯定让不少等着看您笑话的吃瘪了。”
“姑爷策马的样子可真威风啊!”
……
“姑娘,快看那边!快看!”
“好云云,你歇歇吧。”
一大早上就被人从被窝里叫起来,折腾了大半天才上了花轿,到现在滴水未进的俞夏又累又困,偏偏素来沉稳的云云今日话这么多,吵得她想小睡一会儿都不行。
“姑娘,”
云云叫道,“那不是叶芜姑娘吗,她不是说点心铺子开业吗,今日怎么也在?”
“芜姐姐,她来了?在哪里?”
听说叶芜也来了,俞夏来了精神。
外头的云云摇了摇头,随即反应过来俞夏隔着轿子看不见,“奴婢也不知道,方才一闪而过一个身影,同叶芜姑娘很是相似,但是这会儿再看
就没有了,可能是奴婢眼花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