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北石喉结滚动,伸手拿了起瓶器。
叮当
一声清脆的金属落地声。
他仰头灌酒,洒出来的酒液浸透身上的白衬衫。
从冰室里拿出来的辛辣酒液灌进喉管再到胃,林北石有一瞬间被冷到打颤,瓶身冒出的水珠沾湿他手上戴着的黑丝手套。
旁边传来一阵又一阵的调笑揶揄声。
一瓶…两瓶…三瓶……
好几位已经喝趴下了,林北石还艰难地站着,他手里捏着纸币,伸手去够第七瓶酒,迈开第一步的时候人站不稳了,差点就要跪在地上。
他顿了顿,扶着桌子仰头,笑眯眯地说:“王总,让我缓会儿。”
王奉来抽出那张压在最底下的卡,用卡面拍了拍他汗湿的脸:“啧,还挺能喝的啊。”
林北石稍稍偏了脸,嘴角的笑僵硬片刻,然后又灿烂起来。
“我都邀你那么多次了,你怎么就是不乐意,”
王奉来说,“跟我上一次床,这些钱都归你。”
旁边的小男生不乐意了,往王奉来胸膛那蹭:“王总!”
“哎哟,你气什么,”
王奉来拍了一下小男生的屁股,“我们可以一起玩啊。”
林北石有一瞬间想吐。
“陪不陪。”
王奉来弹着银行卡,“我知道你缺钱,你们经理都告诉我了……你有个妹妹等着治病呢,让我多多照顾你,多开几瓶酒。”
林北石半跪在桌子旁,抓着钱的手青筋凸起,指骨泛白。
他想起在病房里面戴着假看着破旧书本的妹妹,想起银行卡不断跳动,往下跌的数字,又想起许向前苦口婆心的劝阻。
“你要出事了,她上哪哭去?”
“不了…”
林北石绽开一个灿烂的笑容,“王总金贵,我怕伺候不好。”
王奉来咪了眯眼,仰头往后靠,有些不耐。
一个男的都靠穿女装跳钢管舞讨生活了,王奉来想,还在这装什么?!
他心中鄙夷,蔑视的目光扫在林北石脸上。
自己明里暗里表示过那么多次,是个人都应该识相地凑上来了。
既然示好不管用,那就该换一种方法了。
王奉来将卡放在桌子上,粗大肥硕的手指点了点林北石的肩膀。
“你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王奉来笑着,“我动动手指头就能让你在这过不下去。”
林北石的脸色白了白。
下一秒,酒瓶碎裂的声音在包厢里响了起来,迸飞的酒液与玻璃片朝四周飞溅,王奉来怀里的男孩惊叫一声,拼命往王奉来怀里面缩。
而林北石只来得及抬手护住自己的脑袋,酒水和尖锐的玻璃片飞了他一身,柔软的白衫被割裂出细碎的缝,他手臂上隐隐显出细细的血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