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外面都在传夫人为情所伤,郁郁寡欢。今日一见,夫人当不是那被人予取予求委曲求全之人。”
“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今日种种,譬如今日生。”
“只怕夫人
也不全然是清白之人。”
“不知殿下相不相信,我和皇上之间并无私情。那日我出现在养居殿,本就是有心人的阴谋。我提前洞悉,有那番举动也不过是权宜之计罢了。”
武安王似乎并不意外,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那夫人今日来见本王,又是为了什么?”
“一声谢意,一个请求,还有一个忠告。”
“愿闻其详。”
“一声谢意,正如我方才所说,要谢谢武安王殿下救命之恩。虽然皇上告诉我,是御医为我解的毒,但我知道关键之时保住我性命的是殿下那颗解毒丸。”
“夫人既已早早洞悉对手阴谋,那中毒之举恐怕早在夫人意料之中。看来本王是做了多余的事情,还浪费了一颗珍贵药丸。”
武安王略带两分可惜的感叹。
“解毒丸不但解了我的蛇毒,还将体内积压的隐性毒药一并驱除。这声谢意殿下不必客气,还请收下。”
“看来夫人在廷尉府的日子确实不好过。”
颜白能如此平静地说出在廷尉府被人下毒之事,还真叫人刮目相看。
武安王以前也见过几次廷尉夫人,那位夫人言行周到,待人和善温文有礼。因为是颜胜的掌上明珠,她走到哪儿都不缺少人注目,但性子却很温和一点不张扬,甚至还有一点温吞软弱,一点不像是颜胜的孩子。
今日见到的她,锋芒含而不露,倒越发有将门虎女的风采了。
颜白笑笑,算是应答。
“那一个请求,又是什么?”
颜白扑通跪下。
“还请殿下救救定国将军府。”
武安王一愣。
“夫人这是何意,快快请起。”
“殿下应该知道颜白在说什么。”
武安王本欲扶颜白站起,听闻这话又重新坐回到了软垫上。
“颜家对大旭忠心耿耿,从未有谋反之心。但皇上却已对定国将军府动了铲除之心,上次若非颜白提早洞悉,将军府已然危矣!”
武安王又饮下了一杯酒,脸上神情凝重。
“那夫人对本王的一个忠告,又为何?”
“殿下,谨防定国将军府前车之鉴。”
“哼!你知道仅凭这些话,本王就能将你治罪?”
“殿下当然能。”
颜白站了起来,背着双手站在窗前,望着天边涌动的云彩。
“论及对当今圣上的了解,颜白不及殿下十分之一。殿下贤王之名广传天下,又有骁勇善战的二十万飞龙军,论对当今圣上的危胁,武安王府一点不亚于定国将军府。”
武安王,少年时便替先帝征战诸国,立下战功无数。
武安二字,就是先帝所封,意喻他武能安国定邦。
在这大旭王朝,论军功,也只有武安王能和颜胜相提并论。
飞龙军,就是先帝交于武安王手。
这些年,文旭帝不只一次动过飞龙军的心思,但找不到合适的由头,且兵权又是由先帝遗诏赋予。
即便他已坐稳皇位,也不敢妄动。
但这也确实是文旭帝心中的一根刺。
先帝将皇位
传给了他,却把神勇天下的飞龙军留给了武安王,除了父皇在给他制造麻烦和不信任他之外,他找不到更好的解释。
对武安王,文旭帝表面尊敬有加,但内心的忌惮和仇视不可谓不深。
这一点,武安王自是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