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七岁时,我为他留下的像。”
婼珂的声音出现在他身后。
那是空虚的,厌倦的,恐惧的,痛苦的声音。
“那天晚上,我为他准备了他最喜欢的缎带草莓芝士蛋糕。”
“您想像不到吧,这只是噩梦的开始。”
他知道这个男孩是谁了。
所以他没有转身。
他不敢看她现在痛彻心扉的脸容。
他已能感应到她在两种命运闪烁在悲恸之河的颤抖。
她用她的双臂从后面环绕着他赤裸的肩膀。
他不禁闭上了眼睛。
他能感知到她的脸靠近他的肩膀时湿润的眼睫和眼睛。
“他还没有吃完蛋糕,就死了。”
“是那种最痛苦的死亡。”
她的嘴唇抵在他的脸颊上。
逐渐变得冰凉的温度却以最灼热的燃烧倾注了动人心魄的疼痛。
“那个人在什锦奶油里注入了紫穗葵。”
“一种最毒的花。”
她的声音在他耳边变成低低吟哑的汛息。
壁炉中的火焰用卷曲的光束探望过来。
红色潮汐的热量在婼珂的双手之间浮动。
“痛苦在那个时刻已带走了我的意志。”
“就像现在……”
“我只能在逡巡时触及到你。”
“若我能感知到渴望以消解疼痛的方式盛放,我宁愿相信这只是一个虚幻的梦境。”
双重火焰叠加在她梦幻花园的欢宴。
她唇色湮灭的痕迹是她漂泊不定的形而上的时间轴。
她期待着被瞬间交织以后的爱与死。
被芬芳与夜包围的间刻,她激颤着等待着他妖娆的馈赠。
可是,她终究没有等来他寻求短暂弥合与瓦解的狂暴火焰。
他没有回头,任凭她的花朵在刹那的绽放过后,又顷刻凋零。
他的脸颊,脖颈,肩膀坠落了她的不灭哀歌。
炉火的辉光照耀着他和她重叠在时间深处的对影。
仿佛这无限消磨的奇迹错失了无数个布拉芬琪的童话。
他的心中幻灭着一神曲微暗而又光明的旋律。
他始终在等待隐没的最绚烂的那一小节的降临。
等待戈多,是为了寻找过去不能泯灭的时光。
在她的啜泣终止以前,他眺望神圣的缅怀以前。
他看到,一颗星燃烧过的她的不朽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