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梦琪把外面的情况跟几人做了简短的说明,也把自己想的两条建议说给了他们听。
薛景天做了一辈子的学问,从来没有参与过政治,对勾心斗角也不是不了解,可他却从来都不屑。
可此时家里的情况,容不得他在妇人之人。
家里已经被打砸过好几遍了,值钱的东西也早就被搜刮一空。
全家人身上甚至整个薛家的屋子里,可能连十块钱都凑不出来。
这让他们往哪跑?
李梦琪看出了薛老师的窘境,心里也明白薛老师一家是有后路可走。
随即主动拿出了一沓钱票,还有2o张介绍信递了过去。
“这。。。?梦琪,你。。。?”
李梦琪很心酸,眼前的老者曾经是一位虽然不苟言笑,却很儒雅的老师。
可现在呢?脸上好几处青紫的伤,头乱糟糟,衣服也破破烂烂的。
使劲往下咽了咽唾液,“薛老师,情况紧急,还请您为家人多考虑考虑。”
“再说,如果没有您跟师母,我的高中能不能念完都不一定。”
“往日因,今日果;如果您觉得这些钱拿着烫手,将来世道平稳的那一天,您再还给我就是了。”
薛景天感觉手上的钱票重如泰山,手也颤抖不已。
可看着抱在一起默默掉眼泪的妻女,还有一旁强忍愤怒且害怕到抖的小儿子。
突然就感觉到自己这一身的傲骨,瞬间被抽去了一半,但此刻他也是欣慰的。
家里遭事以来,工作没了还是其次,往日交好的亲朋和同事,心善的也只是远离,落井下石的也不在少数。
更让他寒心的是,曾经耗费心力教导过的学生,竟然主动对他打骂和划清界限。
可在他们全家最绝望、最无助、马上就要跌入深渊时,这个当年还是个瘦如弱鸡的小姑娘,竟然冒着如此大的风险夜半闯入家中。
不止出谋划策,还奉上钱财,只为保他们一家平安。
这可不是那几年的几个窝头能换来的?
薛景天觉得自己一直以来坚持的骄傲,瞬间就感觉有些可笑。
语气哽咽着说:“好,好好,谢谢你,梦琪。”
“不管将来怎样,今天这份情,我薛景天都领了,包括我的妻女和仅剩下的这唯一的儿子,以后但凡你有能用得上他们的,尽管开口。”
李梦琪看薛老师终于想明白了,心里才松了一口气。
有些大文人的骨子里,天生就自带骄矜,从不肯为五斗米折腰。
她还真怕薛老师不肯收下钱票不说,还得把自己打出家门。
“那好,薛老师,事不宜迟,你们连夜就走吧?”
薛师母也期盼的看着自家男人,薛景天也不是娘们叽叽的人。
“好,那你们娘俩赶快简单的收拾收拾行李,重的东西都别拿,等安全了重新置办吧。”
李梦琪看到母女俩转身进屋里收拾行李,才小声的跟薛老师和薛小子说了外面的情况,父子两个当场就不淡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