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个人,都是她所没想到的。
“皇上,锦贵人的脸……怕是有损皇家体面。”
皇后思索再三,此事事关皇家,就算说出来可能会惹得皇上不快,她还是硬着头皮说了出来。
顾景行仿佛能猜到皇后的疑问一般:“锦贵人脸上的疤痕已不算太明显,脂粉遮盖然后覆以面纱足矣。”
若说这段时间皇上对她的关心是出于愧疚,那愿意带着去南巡,那绝对是放在心上了。
“这次南巡,静妃倒是愿意一起去了。她入宫这么多年,一次没离过宫,出去走走也好。是臣妾思虑不周了。”
“皇后做得很好,是朕没提前和你说。南巡定在五月初二,有些赶,辛苦皇后置办。”
这些事,往年都是皇后置办的,她办起来得心应手。但这次确实时间短促了些。
皇后勤勉,后宫的琐事也不愿假手于人,这几日有的忙活了。
当然,她却全然没有一丝不愿,因为这是皇后该做的事,也只有皇后能做。
本可授协理六宫之权,但皇后不愿,宁愿自己大包大揽辛苦也不愿意分权。也不是什么大事,顾景行便由着她。
龙凤烛火摇曳,皇后换上了明黄色的绸缎睡袍:“皇上,南巡舟车劳顿,早些安置吧。”
顾景行坐在书桌旁,手头的奏折高高堆叠,他看了一眼皇后,又偏过头看着奏折,淡淡笑道:“皇后,朕的奏折还没看完,你早些歇息。”
皇后多少有些失望。
可看着顾景行操劳的模样,到底是没再说什么。进入内室后依然有些放心不下,唤来鸢尾:“给皇上准备一盏参茶吧。”
次日一早,南巡的名单便分发到各位小主的手里,好让随行的主子们各自准备,顺便免了这几日的请安。
不过,太后礼佛回宫了,五月初一那日,皇后需带着所有嫔妃去向太后请安。也是出宫南巡前向太后辞行。
云烟阁里,接到圣旨后,所有人都兴奋极了。
传旨的公公正是福安公公,还顺带给曲挽宁带了个小太监。
“小主,皇上说云烟阁也没点体力活的,让奴才给您送个太监。奴才私心,这小太监是奴才的徒弟,在宫里还没正经活儿,小主宅心仁厚,便想着把他送您宫里来。”
福安公公身边,跟着一个七八岁的小太监,长相清秀可爱,此时却有些胆怯地看着曲挽宁。
曲挽宁瞧着觉得挺合眼缘,虽然年纪小体力上不如成年的太监,却往往心思单纯些。
福安公公的徒弟啊……这身份,倒是看得出福安公公挺看得上她这个贵人的。
也不推辞,笑着伸出手带过小土豆:“那便谢谢福安公公了。”
福安看着这从小自己带大的小徒弟,面上露出些许不舍。几年的陪伴,小土豆俨然和自己的儿子一般了。
眼角到底红了些。
小声跟曲挽宁说道:“不瞒小主说,奴才是无根之人,一辈子也没个后,这徒弟就跟奴才的儿子一样了。若是将来小土豆干事不对,小主打也打得,骂也骂得,罚也罚得,只求小主给小土豆留条命……”
都说太监无根,没尊严没人格,趋炎附势,而曲挽宁看来,却不见得。
就凭福安公公是皇上身边伺候了二十多年的老人来说,想给小土豆找个高贵些的落脚点,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可福安却把徒弟送到了曲挽宁这个贵人身边。
一来,曲挽宁这一个多月在宫里的表现,是个宅心仁厚的主,鲜少责罚惩处下人,二来,曲挽宁颇受顾景行的关照,将来应是有前途的,三来,贵人这个身份低,若真是小土豆犯了错,福安不至于保不住他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