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种程度而言,他与太子妃算是乘坐在一条船上的人。
这个问题就像一把钥匙,回答与否都会表明他的态度。
崔夷玉犹豫,因他不知他回答之后会发生什么。
这般,对太子妃好吗?
他漆黑的眼眸透着迷惘,鲜少踌躇不决,因不可预知的关系,难得陷入了沉思。
林元瑾写下字后就放下了手,若崔夷玉不回答,过一会儿茶水就会因旁边的热炉而挥发。
她并不是在逼问他,只是单纯想与崔夷玉说些话。
如果不交谈,只是静静地坐着也很好。
马车外偶有人言谈论之声,哪怕是附近的守卫也不敢靠近听太子夫妻间的对话。
但没有守卫窃听,也有隐匿于暗处时时关注着他们的其他暗卫。
就在林元瑾以为崔夷玉不会动的时候,他缓缓抬起手,宽敞的袖口略微滑下,露出他皎白的腕骨,指尖碰了碰茶水,迅速写下一个“府”
字。
写完之后,崔夷玉抬眼看向林元瑾,目光碰触之际,手腕不自觉地一颤。
刹那之间仿佛有电流蹿过他的手腕,这般背着旁人的隐匿对话如有暗通款曲之嫌,逼着他收回手。
还是回答了。
崔夷玉肩背略松,有些放纵后的颓靡,毕竟思及林元瑾进马车时的克制,最终还是将选择权交了出去。
他相信太子妃。
“那殿下这七日都会与臣妾一同吗?”
林元瑾知晓答案以后声音都轻快了些,手指不停,二话不说写了个字。
崔夷玉看到之后呼吸一促,视线如被灼到,烫得他眼尾和耳垂彤红,下颌到脖颈明显绷紧,想尽力克制浑身的不自在,但都难以逃开。
太近了。
马车内封闭的环境,桌案对侧的少年少女连每一下呼吸的起伏都听得一清二楚,再近些都要能听到胸口的心跳。
崔夷玉眸光闪烁,只能垂着眼,强迫自己去看桌面那个分明简单无比,对于此刻的他们而言无比露骨的“演”
字。
要演什么,二人都心知肚明。
少年低低地应了声,短短单字,却仿佛浸润了万千心绪。
“嗯。”
误会
“饮些茶?”
崔夷玉眉头微蹙,将干净的茶杯递到林元瑾眼前,却见她苍白着小脸摇了摇头,抿起唇,一副滴水不沾的模样。
马车长途跋涉,其中辛苦自不用说。
刚上马车时还好,过了两个时辰,林元瑾的脸色就愈来愈差。
林元瑾前世坐公交车里都会晕车,更遑论古代一离开官道就颇为坎坷,马车平衡性又不够好。
她难受地倚抱着身旁的软枕,一言不发硬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