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种年少之人毫无畏惧的、最纯粹的恶。
“可能在旁人眼里懦弱无能。”
林元瑾笑了笑,“但对我来说,仅仅是为了活着已经很努力了。”
但回避并不能解决问题。
恶意仍然降临到了她身上。
崔夷玉提醒得对,你强他弱,报应不爽。
她还有话想问他。
“你我本无渊源,今日如此也是偶然。”
林元瑾脸上好似轻松地笑着,手却拘谨地放在背后,放轻声音,垂下眼说,“我似乎并没有探听你过去的资格。”
她擅长逃避,不够强大到与旁人争锋,又不够勇敢。
崔夷玉陷入了沉默,只定定地看着她。
资格?林元瑾为何会这样想?
她是太子妃,他是暗卫,两人天差地别。过去于崔夷玉而言不过是一张纸便可写尽的琐事,只要她想,一声令下他不会不从。
但林元瑾的思维方式向来与旁人不同。
崔夷玉并未愚昧之人,这般久了,多少能揣测到她的想法。
“我的过去不足为外人道,不代表不能说。”
少年思忖着回话,抬首露出精致的下颌,漆眸若夜,认真地回望着她说。
“想了解我的过去无需条件,但迄今为止,只有您能一眼辨出我与太子的不同。”
“这于您而言,是否足以为‘资格’?”
刺客
秋风徐徐,虫鸣凄切。
稀疏的落叶顺着风翩飞,宛若疲倦之蝶。
林元瑾手握缰绳,从马上俯望着眼前的少年,神色怔然中竟有几丝无措。
“我之前一直在思索,您究竟是如何发现的?”
少年掀起眸,如鞭的细辫被风拂起,眼眸难得地透出纯然的困惑,甚至有些自我怀疑,“是我哪里扮得不好吗?”
对她而言的稀疏平常,对崔夷玉而言可并不寻常。
可除了林元瑾,再无第二人能看出他与太子的不同。
“应当不是你扮得不好,只是于我而言,”
林元瑾顿了顿,陷入了思索,“不一样的地方挺多的。”
无论是气质还是作风,从骨子里透出来的东西就不一样。
但如果要说差别最大的——
“眼神。”
林元瑾睫毛一颤,抿起唇笑起来,无比认真地看着崔夷玉,“你看我的眼神和他不一样。”
崔夷玉的感情相较常人而言过于淡薄,好似水池里只滴了几滴墨,常人难以分辨出来,更遑论先认识太子、后见到他的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