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愿表露出来,但两人身体紧贴在一起,都能清楚地感受到对方的心跳。
黑夜漫长得看不见尽头,栖在崔夷玉背上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格外煎熬。
更不幸的是,天空开始飘起微雨。
林元瑾方才还麻木到几乎失去知觉的右腿,如有针扎地痛了起来。
许是天无绝人之路。
不知过了多久,在走了很长一段路之后,他们终于在拐角处寻到一个狭小的山洞,有灌木和枯枝铺盖,不易发觉。
林元瑾被崔夷玉放下来,被他扶着手臂,捏着火折子引路,一前一后摸索着爬进去。
崔夷玉拉住她,回过头将洞口又铺着藏回去,这才继续向前挪。
洞口初极狭,挪动约两丈有余,两人堪堪可站直身。
山洞中空旷,连呼吸都隐隐有回音。
“有风。”
崔夷玉闭着眸感觉到流风,“前方有出口。”
他说着,脚上好像踩到了什么,屈膝蹲下,用手指捻起摩了摩,放到鼻尖嗅完,发现地上残留的是木屑和灰烬:“以前也有人在此临时扎过营。”
林元瑾松了口气,堪称强硬地拉着崔夷玉坐下来靠着。
狭小且阴暗的小洞只剩下了两人疲惫到粗重的呼吸声。
林元瑾解下他腰上挂着的水袋,放到他嘴边:“你多喝点。”
她可不敢将这深山老林里的生水给一个重伤之人喝,在从山上下来的路上,崔夷玉每喝一口就会无言地递给她,让她也多少喝一点。
“好。”
崔夷玉轻声说,为了让她放下心也接过水袋,隔空往嘴里倒了些,又放下。
袋子里的水不多了。
不过也没事,他并没有准备在山下逗留多久。
刺客若想赶尽杀绝,为了赶在军队之前必然疾速而来,若无意,想戴罪立功的武将也必然要兵分多路来寻找他们的踪迹。
方才路上飘的雨水不多,混着秋夜的冷风却格外冻人。
林元瑾贴坐在崔夷玉肩膀边,能感觉到他身上半湿的衣服不足以避寒,甚至在反在汲取他身上不多的热意。
她伸手去碰了碰崔夷玉的手腕,果不其然冰凉得像块玉石。
“这里可以生火吗?”
林元瑾手环在手臂两侧,看了看前后的通风,小声地问。
她路上或掰或捡了些干燥的断枝枯叶,可能燃不了多久,但聊胜于无。
崔夷玉微蹙起眉,最终还是摇了摇头:“刺客的五感胜于寻常人。”
以己度人,哪怕只是一缕细小的烟都足以成为找到他们的关键线索。
太危险了。
“好。”
林元瑾点头,就见崔夷玉侧过身来,正对着她,稍显犹豫,不由得问,“怎么了?”
“您的腿受伤了,不知是不是伤到了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