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出口,大殿中的溫度都仿佛是下降了一些,諸位大臣竟是莫名的感受到了一股壓力。這股壓力更是讓他們根本不敢開口了,總覺得開口說什麼,都是錯的。都是不該說的。
「莊王狼子野心更是身負謀逆之罪,縱然如今還未曾處置,可太子的意思也是圈禁。至於武王,已是被皇后毒死了。成年的且有資格繼承皇位的,似乎就只剩下一個七皇子了。」陶君蘭淡淡的言道,聲音不高不低,卻是有點兒震耳發聵的意思。至於眸子裡更是一片凌厲,刀子一樣的目光才從眾人身上一一掃過,更是讓好些人都心虛的低下頭去。
七皇子愕然的跪下了,蹙眉道:「太子妃,臣絕無這樣的心思。」
七皇子說得懇切認真,不似作偽。
陶君蘭點了點頭。然後嘆了一口氣:「我當然知道你沒有這樣的心思,不過,諸位大臣其實也說得很對。拴兒一個小孩子,哪裡真的就能堪當重任?」
七皇子張了張口想要說什麼,可卻是沒等他說出口,就又有旁人出了聲:「倒是也不必非要取而代之,不過卻是可以讓七皇子先代為掌管朝政——」
這話說得冠冕堂皇,而且似乎還有那麼幾分道理。畢竟,李鄴沒醒來,拴兒又才那點兒大,七皇子年紀合適,身份合適,代為掌管朝政本就是理所當然的。就算名義上不代管,實際上不也是差不多?
反正不管名義上是什麼,最終掌權的肯定是七皇子。
七皇子怒目看向開口說話那人,咬牙切齒道:「這是什麼話?太子才是天命之人,我算什麼?大人若是再這樣胡說八道,卻是別怪我不客氣了!」
在七皇子看來,這些人分明就是挑撥離間。
陶君蘭微微垂下目光,開口言道:「其實我也想過這個問題。諸位大臣說得也並不是沒有道理。要不這樣,咱們再等一個月,一個月後若是太子仍是沒醒來,就讓七皇子登基罷。」
此言一出,無異於是在平靜湖面上投下了巨大的石塊,登時就是波浪滔天了。
別說大臣們,就是七皇子,陳賦陶靜平等人也都愕然得不行,好半晌都回不過神來。
陶君蘭這個意思在之前根本就沒有和任何人說過。更從未有絲毫的表現。
所有人第一個反應就是:是不是陶君蘭這是被逼得狠了,所以就有些承受不住,乾脆如此讓了一步?
趁著眾人都還沒有開口,陶君蘭則是又繼續說下去:「想來就算是七皇子登基,也必不會虧待了我們一家人的。七皇子宅心仁厚,將朝政交給他,我也是再放心不過的。」
陶君蘭說得懇切,卻是叫人越發的目瞪口呆。
有大臣反應過來,卻是立刻附和道:「太子妃這個提議其實也未嘗不可——」
不過他的話卻是沒說完,剩下的半截直接就被七皇子封在了嘴裡。
七皇子直接將人打了。一拳揍過去,將人打翻在地。然後就那麼殺神似的站著,冷冷的看著那大臣:「你再說一句試試!」
那大臣抖索著唇不敢說話了——那一拳打在他下巴上,此時他覺得整個下頷都要碎了一樣的疼,哪裡還敢再說話?真要是再開口,只怕七皇子就該要他的命了!
拴兒動了一下,緊緊的攥著陶君蘭的袖子。不過看了看陶君蘭,想起陶君蘭的吩咐,便是強忍著沒說話。
拴兒覺得這些大臣們真是討厭死了,又覺得七皇叔真是帥呆了。在他心裡,那是恨不得讓七皇子將所有假惺惺的大臣們都揍一遍的。
陶君蘭皺著眉頭訓斥七皇子:「七皇子這是做什麼?這話是我提出來的,你難道連我也要打?」
七皇子倔強的站在那兒,悻悻道:「太子妃就不該說這樣的話。您這是在侮辱我。」
陶君蘭嘆了一口氣:「我說的卻是實話,做這樣的決定也是無奈之舉。若不是太子這般,若不是拴兒的確年紀太小不能擔當眾人,我們又何必這樣?況且,託付給你,我和太子都放心。」
「我可以當輔政大臣。」七皇子深吸一口氣,有些負氣:「皇位是二哥的,我如何能取而代之?二嫂這是要讓我成為天下人恥笑的不仁不義之輩嗎?」
頓了頓,七皇子鏗鏘有力道:「但凡朝廷需要用我,我萬死不辭。可唯獨此事,我絕不敢應。今日不應,明日也不會有所改。若違背此言,我便該受凌遲之刑,碎死萬段之苦!」
七皇子這話說得叫人動容,一時之間所有人都有點兒被鎮住了。
陶君蘭嘆了一口氣,看住七皇子:「你這又是何必,我說這樣的話,也並不全是被他們逼迫,更多也是處於實際考慮——」
七皇子跪下,沉聲道:「昔日莊王謀逆逼宮,二哥親自帶人平亂,出宮之時,二哥便是留下詔書。我原還想著二哥必會醒來,咱們都可耐心等待。可是如今看來,卻是該請出二哥的詔書了。」
李鄴昏迷之前也曾提過這事兒,不過陶君蘭卻是並未主動提起過,更沒想過要拿出來看看。今兒七皇子這般提出來,倒是讓她嘆了一口氣:「既然是如此,那就將太子的詔書請出來吧。」
這詔書就藏在太極殿裡的房梁之上,當即陶君蘭就讓人去將那盒子取了下來。
陶君蘭請了陳賦去念李鄴留下的詔書。
結果陳賦一開口,卻是叫人頓時都驚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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