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兰打着哈哈。众人也就这么一问,也没指望她能说——再说,就宋家的家境来说,忙活三、四天,赚个三、四文也是一项收入。相比他们,这几年收成不错,若有闲,不时找找缝补、洗衣的活,也比熬骨头赚了十倍有余。
有时候,就是这样,不知道、不通其中,而以为没什么赚头。而往往却是那些你看不轻的小东西,赚的出乎你的意料——就如那改造的一个小勺子、发明的一个用于体育赛事加油的工具……
没有知识产权的大庆朝,苏兰当然是誓死瞒着不露一字。
吃罢了话,男人们围着聊天气、聊明年的收成,女人们东家长里家短,苏兰也趁着机会,融入了里头。
“二郎家的,你可好了,上面没了婆婆,只过自己的小日子……”
被婆婆压着的小媳妇说道。
“没有没有。其实婆婆对我一直很好,反倒是分家后,一家子的重担都压到了二郎的身上……”
苏兰叹了口气。“我小胳膊小腿的,帮的忙太少了……”
“哎哎,说这些丧气的干嘛。你家二郎那么能干,日子肯定是越来越好的。”
“我也是这么想的。”
苏兰揪着手指,低着头:“我来村里的时候不多,但是也听闻过婆婆对二郎、三弟的照顾,只恐自己人微无能,不能报答万一。已经给婆婆满添了那么多麻烦,没想最后分家,还分了这么些土地……”
一直默不着声的、村东的林家媳妇,快人快语:“你这话说的怪了。宋家的家财都是宋家赚的,宋二郎、宋三郎是宋家的子孙,钱不给他们用,还能给谁用……”
“说的也是呢。宋家的钱当然给宋家子孙用……”
“那个谁谁,你不是昨天还在说,宋二郎、宋三郎拖油瓶……”
“谁说了谁说了。我只说杨氏对这不是亲生儿子的宋二郎三郎兄弟,还不错……我可没说他们是拖油瓶……”
如说男人的情意,都是酒桌、饭桌上堆起来的。苏兰要融入洪星村妇女大军中,倒不用和她们谈论别家八卦,只装作一副认真听的样子,就能让她们感觉很舒服了。
苏兰外形在这一圈大膀子中的女妇人中,也是柔小的,她话不多,但态度却很端正的听她们念叨——a与b聊天,或者说是a单方面的说话,b只要适当的认同a的话,或是点个头,当a滔滔不绝的讲下来,b依旧认真的听着,还有类似附合的语言的话,会给a一种,b和她是一国人的错觉(所以说忠言逆耳,从来都顺着你话的人,并不一定是你真心的朋友)——深谙此道的苏兰,一个多月,这么在村里下来,从一开始人人避之唯恐不及的霉运之神,渐渐能聊天几句、最后到的今天她们竟不防备的,在苏兰面前露了底以前的底。
被指出来曾经说过宋二郎、三郎兄弟是拖油瓶的妇人,很是尴尬的搓着手。
“姐姐、婶子们说的是,苏兰年纪小,比不得你们见多识广,以后有事请教你们,可别推托哦。”
苏兰岔开话题,和了一把稀泥。她又从篮子里拿了一个罐子出来。她打开盖子,一阵清爽、引得人流口水的酸味,飞散在空中。
“二郎家的,这什么东西啊?”
妇人们纷纷看了过来,抽动着鼻子、喉头蠕动。
“我自己做的酸黄瓜。”
苏兰把酸黄瓜拿出来,递给她们。妇人们嚼了一块、又不由自主的捡第二块——这东西味道酸香,脆脆的好吃;这黄瓜也不贵,比不得稀罕的肉,多捡几块也没什么……
吃完了黄瓜,还有的人在吸着指头,感受那酸美的味道。
“二郎家的,这怎么做的,比我泡在咸菜坛子里好很多……”
有得便有失,且也只区区酸黄瓜,苏兰也就拿来打关系了。
苏兰仔细的把酸黄瓜的做法,一一说了出来。妇人们都十分感谢,苏兰看她们面上的神色,显然是已经把她当成了一个圈子里的人了。
苏兰内心暗自高兴。无论古今,舆论的力量都是很大的。你宋杨氏被传得深明大义,还是什么慈母的典范,以后,咱们若有打对头的时候,就这人民群众基础,也不会只往你一头偏去的……
作者有话要说:对手指,今天下午有点事,晚上也没空。所以只一更。晚上我会想剧情,以期明天码得顺畅些。
23
23、再遇陈寡妇
各家闲聊了一会子,很快都忙着整治地去了。苏兰看有的人已在播种、更有已经在刨土盖窝了,这样算起来他们的进度,很有些落后。
苏兰跟随着宋二郎重新回到了地里。
但,正午的太阳要烈很多,不到半个时辰,苏兰脸上便晒得通红,喉咙也干涩得厉害,好似中午喝得似水的粥都蒸发了一样。
“媳妇,你去歇息吧。”
宋二郎再一次催促着苏兰去休息。
宋二郎看着苏兰很有点内疚,环视整个洪星村,说一句非礼的话,她媳妇的样貌、身材、品性那是顶尖的。
而像他媳妇这样皮肤白嫩如豆腐一般、眼睛似天空高挂的弦月、身材纤细柔美、品性一等一好的媳妇,哪家的汉子不是捧在手心里疼着、爱着,不让下田下地,再苦再累,也不让媳妇受一点委屈。
到是他自己无能……
苏兰不知宋二郎在想什么,但看他有些内疚的眼神,也明白了一二。
苏兰越发感觉宋二郎是个不错的人。她把罐子里最后的一碗水倒给宋二郎,她说:“我再去取些过来。”
苏兰提着罐子往大青树下走,那边还有一个大水罐。
远远的,苏兰看见一个头发全挽在脑后的妇人在树下吃饭,她对面还有一个四岁左右梳着两个包包头的小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