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元春只喝了那一杯,吴女史也极少饮酒,然而月亮才升,桌上的两壶酒已经空了。谢鲤已是隐隐红了脸,却还是极畅快得要如梅去拿酒,她与周女史都喝了不少,于是话也渐渐多了起来。
“宫中样样都好,我却只是念着家中那处阁子。”
谢鲤闭着眼睛笑,自己摇了摇头,又给周女史倒酒,顺便盯着她看,“我瞧着真是在什么地方就变成什么样子,像吴姊姊在皇后处,就素净些,”
皇后这些日子一直称病不出,说是念佛,“像你在周贵妃处,就华贵些,”
她笑晲着贾元春,“像贾妹妹在嫣贵嫔处,就生得越发美了……”
严格来说,谢鲤这话已经是逾越规矩了。
这毕竟是在钟粹宫,贾元春心里叹了口气,按住谢鲤手上的酒杯,“谢姊姊有酒了,改日再喝吧。”
谢鲤歪到她身上,嬉笑着,“那你替我喝。”
贾元春不肯,“我酒量不好,一杯就倒,方才喝下去的那杯此刻还在胃里翻滚呢。”
周女史本就在埋头喝酒,听了她俩对话,从鼻子里发出一阵笑声来,夺过谢鲤的酒杯,仰头就灌,“我替你喝。”
谢鲤还在缠着贾元春喝酒。
贾元春拿不准她是真醉还是假醉。如果没醉,按照谢鲤的个性上面那番话她断然不会出口的;若是醉了……谢鲤又怎么会让自己在宫中醉了呢?虽然交往不深,然而谢鲤给贾元春的感觉向来是极稳妥的,凡是她做出来的事情都是在“十拿十稳”
的情况下才会出手的。
“将酒撤了。”
好在是她的地盘,贾元春一声令下,如梅便上前将酒收走了。
谢鲤趴在她身上,闹她,“没了酒,好生无趣。”
周女史却是真醉了,趴在桌上小声哭起来。
贾元春忍不住挠了挠脖子,这状况真是……
谢鲤被哭声吸引,也醉意朦胧得抬起头来,循声望去,含糊道:“你哭什么……”
忽然她仿佛想起什么来了一样,伸手跨过桌面扯住周女史的胳膊,“对了,贾妹妹要问你靖……”
从谢鲤将手伸向周女史时,贾元春一颗心就提到了嗓子眼。说不清楚为什么,她就是觉得要出事情。
因为高度的紧张和戒备,在谢鲤那个“靖”
字才出口的瞬间,贾元春就捂住了她的嘴。
谢鲤被她捂住,身子僵了一瞬,却还是吱唔着想要说话。
贾元春更加大力得捂住她的嘴,面上带笑,拖着谢鲤站起来,语气很温柔,“谢姊姊是要吐了么……如梅,来,帮我一同将谢女史搀进去……”
她不给谢鲤说话的机会,就当她醉得要吐,跟如梅一路将谢鲤拖到了内室。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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