芥川遂讥笑道:“我看你纯粹是魔怔了,就这你也能联想到他身上。”
叶子不以为意道:“那你说我们来这儿是为什么?”
芥川不屑道:“我哪知道,先前问你你不说,现在倒问起我来了。我不明白你到底在怀疑些什么。”
一说到具体指向,叶子自己其实也不甚明白,她做这一切,凭借的是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某种直觉,而这种隐隐约约的直觉若说给旁人听,她可以预料,会被斥之以荒唐甚或偏执。就芥川这个脑袋瓜,她跟他说得着吗?
她本欲通过探查老俊彦夫妇谁是那个不孕者寻求某种突破,现在却因老俊彦或他妻子的病历被烧毁,竹篮打水一场空,惟一让她稍感慰藉的是,鸠间医院大正三年的那场火或许与老俊彦有关,但这个疑点若欲查实,相当相当的不易,她甚至高度怀疑自己能否拿到这样的授权。
医院对街有家小饭馆,折腾了一下午的两个人已然饥肠辘辘,遂直接奔了过去。点好餐,俩人正喝着茶,进来一拨人,年轻的四男一女,挨着他俩一桌坐下,刚点过菜,其中一位满脸凶相的家伙就嚷嚷着让老板赶紧的,爷们吃了要上路,一看即知一帮混混,不过那女的看起柔柔弱弱的。
晚饭时间,店里的客人不少。等了一会儿,叶子这一桌上了一道菜,芥川要了瓶酒,问叶子要不要来点儿。满心不高兴的叶子怼了他一句,你说呢。芥川便给她也倒了一杯。俩人喝着喝着,第二道菜迟迟未上,转眼一看,后来的那伙人桌上倒已经上了好几道菜了,酒都喝下去了一瓶。显然老板怵着他们,先紧着他们了。
心气不顺的叶子遂拿筷子敲了敲面前的碟子,嚷嚷着,老板怎么回事,欺负外地人呀。
老板赶紧端着一盘菜跑了过来,一边陪着小心,一边低声对叶子说,那些爷们惹不起,请担待些。
芥川顿时就来气了,说他们惹不起我们就惹得起是吗?
老板还没话,坐旁边一桌的那个凶汉哼了一声说,这话好像是冲爷们来的啊。
坐他身边的女人随口劝了一句:“岛田君,人家没这个意思,别惹事。”
未料凶汉抬手给了她一个大嘴巴:“臭娘们,管到老子头上来了,找死啊你。”
这一巴掌便把女人的嘴打出血来了,她捂着嘴哭着时,凶汉指着女人喝道:“哭什么哭?哭给谁看哪。”
接着臭女人烂女人骂个不停,一对眼睛却朝叶子脸上瞟着,显然是在挑事。
耐着性子的叶子再也忍不下去了地睨了凶汉一眼,冷冷道:“你骂她臭女人烂女人尽管骂好了,看着我什么意思?”
她这也是打算找事的节奏了。
凶汉一下站了起来,冲到叶子跟前骂骂咧咧道:“我教训我的女人,关你啥事?看你又怎么了?看了你的腚还是看了你的胸,也不瞧瞧自己长什么样,还不让人看了。”
忍无可忍遂不忍的叶子跳起身一酒瓶朝他脑袋上砸去,芥川操起屁股下的椅子朝另三个围上来的男子挥去。
一场混战,两边都没讨着什么好,那边四个男子有三个脑袋开了花,芥川的头也开了瓤,最倒霉的是叶子,被那凶汉一刀挑了腮帮子,破了相。若非有人喊“警察来了”
,打红了眼的叶子恐怕要生掐了那凶汉。
一场无妄之灾,芥川脑袋上缝了七针,叶子的腮帮子缝了五针,医生嘱咐,千万不能碰水,一旦炎就趴了条蜈蚣。
从小诊所里出来,夜色已然黑透,到定点收报的时间了。找了家旅店住下,叶子给冢本去了此行的第三份电报,声称现一处疑点,当往下深查。昨晚的第二份电报,她跟冢本说了要来名古屋的事,冢本并未回电。
电报出去不到一刻钟,冢本的回电来了,四个字:即刻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