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不过是些做粗活的下人,怎能知晓二郎何时外出?况且,这么机密的事,除了身边人,谁也不知道。”
傅清初没有说话,思索这件事的可行性。
见傅清初犹豫,司徒简从袖口中拿出一包东西,“入秋了,二郎体虚感风寒,麻本是散风寒较好的药材。但因他体虚肺虚,且时常心悸,太医大多不敢给他开麻。
“他又爱喝浓茶,姑娘只需将麻散混入他的茶水之中,出不了几日,必定热汗,到时胎记绘上去的颜色自然脱落,他定然请云深进宫。
“我这包是加了料的麻散,效果更甚,到时我再以探望为由,请圣人出宫,我们里应外合,抓他个人赃并获。傅家便可沉冤昭雪了。”
傅清初垂眸看着那药,笑了笑,“一包怕是不够吧?”
“姑娘放心,这东西,要多少有多少。”
司徒简笑道。
傅清初收下药,看着司徒简笑道:“三爷似乎忘了什么事。”
“还请姑娘明示。”
司徒简一脸疑惑。
“我家活着的人也还在千里之外呢。”
傅清初看着他,笑容可掬。
“倒是我疏漏了。”
司徒简连连道歉,“事成,我一定为傅家昭雪,一定将令堂大人等人接回京。”
傅清初淡淡一笑,没有接话,垂眸抬起桌上的茶呷了一口。
“恢复傅家的爵位,世袭罔替。”
司徒简忙补充道,生怕她反悔。
傅清初的笑容深了一些,“多谢殿下。”
“姑娘不必客气,这些都是在下当做的。”
“只是臣还有一事相求。”
“姑娘请讲。”
傅清初想了想又叹了口气,“我去见过大郎,他终日郁郁寡欢,加上傅家倒台,日后他也是不能成事了的。他朝殿下功成,就放他一马吧。毕竟,你们才是亲兄弟,殿下也能声名远扬,甚至名垂青史。”
闻言,司徒简不由得有些惊讶,他都还没考虑到司徒礼,她倒先想到了,说得还如此为他考虑。不得不说,这人确实有辅弼之才。
他抱拳赞叹道:“姑娘所虑之周,令在下佩服,他日功成,定还大哥一个清白,以全我们棠棣之华。”
“我与大郎也算连枝同气,他能沉冤得雪,安度此生,也是告慰祖父亡灵,是我们这些还活着的人该思虑的。”
傅清初沉声道。
“像姑娘这般情深义重之人,世间少有了。”
司徒简笑道。
“情深义重又如何?所托非人,他还觉得你傻呢。”
傅清初自嘲笑了笑,目光落在桌上沁着油的糕点上,“如今倒是觉得,无情些,要更好,不被儿女情长所牵绊,也少却许多痛苦与挣扎。”
见此,司徒简还有什么不明白?她之所以能出门,大概是给程纾禾买东西。司徒策当真是爱极了程纾禾,这种事,竟让傅清初来做。
他也跟着叹了口气,看着傅清初的眼神也温柔了许多,“他们青梅竹马,感情自然要深厚一些,更何况,他也不是姑娘的良人。”
“以前我以为沈琢才是我的良人,及事获罪,我被软禁在家中,他跟人间蒸似的。虽说情有可原,但他到底是我未婚的夫婿,出事了便不见人,我怎能没有想法?
“后来听说,他生病辞官了。我便自作多情以为,他是为了我。可转念一想,是不是为了我,又有什么用呢?早已不是同路人了。”
傅清初惨淡一笑,“日后,就别再为这些事劳神费心了。”
司徒简皱眉看着她,眼中满是同情,斟酌再三,“若是姑娘想,日后,我定成全姑娘与沈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