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想,如果权倾天下的严太后知道你刚才的行为,会怎么做?”
疾云没有接碗,也没有回应他的话,而是看着自己的手揶揄道,“地坞……哦不对,地坞大人,别来无恙啊?”
“殿下。。。。。。”
地坞端着碗的手僵在半空,脸变得一阵红一阵白,“在下可是一直倾慕殿下你啊。”
“拜你所赐。”
疾云冷笑道,“我早已不是公主了,别说这些让我恶心的话。”
“殿下有所不知,当初我在太后跟前还替你们求过情,可是你也知道,地坞人微言轻,真的无法扭转局势啊……”
地坞一脸真诚道,“在下实在冤枉。”
“你人微言轻?”
疾云讥讽道,“怕是我那死去的父皇听到了都要气得从坟墓里爬出来吧!”
地坞被噎得说不出话,心虚无比,一肚子委屈确实无法道得清。以前在金云宫有一次操练时他不小心被兵器割伤了手,血流如注。才十三岁的疾云恰好路过,着急地让丫鬟拿来止血药,亲自帮他清理伤口直至包扎好才放心离开。离开前还不忘记嘱咐他要注意不要碰到水。
从那天以后,他每天都渴望见到她,渴望见到这双亮晶晶的眼睛和她明媚的笑容,想知道有关她的一切。只要远远看到她他就开始莫名紧张,有几回离得近了些,疾云银铃般的笑声听在他耳里犹如天籁,他却不敢直视她,低着头匆匆而过时,呼吸急促,心如打鼓——当然疾云根本不记得当年为他处理过伤口,而他却永远记得那天疾云的手碰到他的手时的那种柔软。
他一直希望自己有一天能平步青云,能出人头地,能大大方方地直视心中的女神……但他哪里能被看见呢?他低如尘埃,贱如草芥,他和公主之间天生就是有着云泥之别。
如果不是严后,他地坞哪里能有今天?他得感谢她不是吗?
但只有他自己知道如今的他虽然表面风光,可在那个女人和她的家人面前,他完全没有尊严可言,甚至连基本的娶妻生子都不可能。
他只是一条狗,狗哪里有资格谈论自由,他没有自由,只有任务。任务就是得时时刻刻讨得主子的欢心,主子心情好了,或许会多赏他几块骨头。
他凄凉一笑,多说无益。高处不胜寒,如今的自己到底是谁,自己都不认识了,别人又怎会了解?
“对不起,让你受惊了,天太黑,我的兵还以为你是逃兵,抓回来才现原来是苏哈易的‘逃兵’。”
他收起藏于心底的情绪,恢复如常,将手里的碗放了回去,“我很好奇,你为何会半夜三更出现在荒郊野外……看来他对你不好,是真的。”
“那你还问什么?”
疾云嘲讽道,“想听我说我们吵架了,我气得离家出走?”
“是的。”
地坞直言不讳道,“是吗?”
“随你怎么想。”
“据我了解,你还没有得宠到他出来都要带上的地步……”
地坞眯着眼打量着疾云,“所以,是为什么呢?”
“关你屁事!”
疾云大声骂道,边骂边站起来。这个地坞果然狡猾,她不禁开始担心静风了。
“你要走?”
地坞一愣。
“不然呢?”
“让我提醒你一下……你的夫君,黑洋王,举兵叛乱,此番我带着十万大军就是来平叛的,所以,你怎么会觉得自己能走得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