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露恢复到平时那种漫不经心的模样,淡淡地说道,“只是今日听到一个消息,有感而而已。”
“哦?什么消息?”
鸣檀问道。
“听说被贬到潆州的那个平王,就是原来的废太子,他疯了。”
踏露低着头倒酒,“所以我就在想,他的那些妹妹们平时如果和他的感情能淡一些,在听到这个噩耗时也不会过于伤心。”
鸣檀愣了一会儿后竭力稳住心神,也拿起桌上的酒壶给自己倒酒,却倒偏了,洒了很多在桌上。
踏露看了眼鸣檀颤抖的手,没说话。
“我怎么知道这个平王的妹妹们会不会伤心……大概会吧!你今夜的话怎的如此多!说这些做什么,与我们何干!”
鸣檀豪放地笑道,“来来,喝,继续喝,今夜咱们一醉方休!不醉不归!”
踏露眼神复杂地看着她,接过她手上的酒壶晃了晃,苦笑着将空酒壶放下,从地上拿起酒坛又往里面灌满了酒。
“潆州!”
鸣檀大叫一声后又低声笑了笑,“你刚才说的那个什么潆州,在哪儿?那是个什么鸟地方,等闲了我想到各处山川大河去走一走,咱就去这个潆州看看如何?你陪我去吗?”
喝了酒胆子也肥起来,平时她可不敢这么问。
“你不是很讨厌我吗?”
“我说过这话?”
踏露没答,边往自己的碗里倒酒边说:“潆州路途遥远,你一个女子怕是很难到那里。”
“不是还有你吗?”
“我可没答应陪你去。”
踏露淡淡地说道,“我们能好好活着就谢天谢地了,我劝你也别去折腾。”
鸣檀一下子激动起来:“好好活着好好活着,这叫好好活着吗?如果你的亲人死的死,病的病,散的散,你喜欢的人也见不到,你还能好好活着吗?”
踏露喝酒的动作停下:“喜欢的人?”
“我,我的家人。”
鸣檀端起酒碗挡住脸,“你难道没有喜欢的人?”
踏露冷冷地摇了摇头,问道:“这个喜欢的人,在潆州?”
“我说了在潆州?”
“是的。”
“什么时候?”
“就刚才。”
“是吗?”
鸣檀甩了甩头,自己怎么记得不曾说过呢,这酒……怕是不能再喝下去了,再喝,掏心窝子的话都要说出来了。
踏露沉默地把碗里的酒一饮而尽。
月光清清冷冷,照着两个各怀心事的人豪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