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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他的夢醒了。

沈星野睜開眼，起身走到窗邊。打開窗，卻依舊吹不散心頭那股燥熱與空虛。

也許那不是夢，而是他心底最深處無法抑制的渴望。

沈星野很清楚夢裡的人是誰，他猝不及防失去了和林溪的聯繫。這一年多，自己好像陷入了迷茫的沼澤中，或許他應該早點去找她。

他還是會氣林溪一聲不吭的去了其他大學，拋下了他和張岩。但比起其他任何情緒，沈星野更多的是想念，還有再明確不過的心意。

高中畢業那年暑假，答應了楊爍的表白，是他迄今為止最後悔的一件事。

——

林溪的大一輾轉於各種兼職和課程中，最近她還報了語言班，為將來申請出國留學做準備。她對自己的將來規劃得很清晰，繁忙讓她沒時間去想那些過去的人和事。

她後來換了手機號，只把號碼告訴了楊予安和爸媽。她和楊予安聯繫很頻繁，至於林爸爸只偶爾會聯繫。和她媽媽的聯繫更是少的可憐，她們上次通話還是半年前，彼此生疏的問候著近況。

林溪不知道其他人和父母是如何相處的，但對於她來說，這樣反而會更輕鬆一些。

大二的寒假即將到來，林溪去年過年飛去了國外陪楊予安。今年在她爸爸的強烈要求下，大概需要回家過年。

杭市的冬天有些濕冷，林溪去年的時候還不習慣，今年已經可以面不改色了。她上完今天最後一節課，從教學樓走出來。低頭用圍巾擋住臉頰，來抵擋嚴寒。

林溪大一結束後就從學校宿舍搬了出來，她有些懶得社交，但和之前宿舍同學關係相處還不錯。不算關係親密，但也是可以一起吃飯的普通朋友。

她的社交活動也少得可憐，完全沒有高中時那麼受人歡迎。

不過林溪年輕，漂亮，追她的男生也有不少。她通通拒絕了，沒有別的原因，只是不想而已。那顆曾經因為別人跳動的心，如今反而異常的平靜。

回租的房子途中，林溪經過了學校的草叢。這片草叢是學校流浪貓的棲息地，很多學生會來擼貓或餵食。

林溪也很喜歡來，所以她經常會去買幾根火腿腸裝在書包里。今天運氣很好，她中午去了市。

有兩隻小貓在草地上打滾，林溪蹲下，摸了摸它們的頭，然後拆開兩根火腿腸餵給它們。

冷風吹過，林溪打了個哆嗦。她在想幸好小貓們有學校志願者做的貓窩，否則該怎麼度過這個冬天呢。

林溪餵完它們就要走了，小貓不舍的喵了兩聲，但很快又跑走了。旁邊還有其他同學在餵貓，林溪笑了笑抬腳離開了這裡。

她孤零零地走在路上，如同過去一年多的那些日子。

直到走出學校大門，來往行人匆匆路過。林溪走到一側路邊，身後卻跟來一輛車，耳邊也聽到了車子的鳴笛聲。

林溪停下腳步，朝聲音來源處看去看去，看到了一個熟悉又陌生的人。

很長時間沒見，沈星野比她記憶中瘦了些許，那張臉越發稜角分明。少年好像一瞬間變成了青年，看起來比從前成熟了不少。

青年坐在駕駛位上，一隻手搭在方向盤上，另一隻手修長纖細的手指夾著一隻煙搭在車窗外。他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清清冷冷，仿佛林溪和他不熟悉的時候。

沈星野盯著林溪片刻，隨後勾唇一笑，他說：「林溪，好久不見。」

林溪低頭，繼續把臉埋在圍巾里，瓮聲瓮氣道：「好久不見。」

於是她也沒有看到，青年此刻看著她的眼神有多溫柔，像是春天到了冰雪融化。

分開的時間太久，曾經激烈的情緒漸漸褪去，林溪覺得如今的自己已經可以坦然面對。

她猶豫幾秒，又說：「要去附近咖啡館坐坐嗎？」

「好。」沈星野答應得很快。

此時的咖啡館人很少，他們一進門就有人來詢問要喝些什麼。

屋子裡暖融融的空氣，讓人也慢慢放鬆下來。

這麼久沒見，生疏的氣氛圍繞在他們身邊。沈星野在看對面的林溪，她比高中時期漂亮了。氣質也有些變了，有些清冷，也不愛笑了。他偷偷想，他們都有了變化。

咖啡很快做好，服務生上前放下就離開了。

林溪喝了一口，然後看向對面的人，有些僵硬的露出一個笑容。

她輕聲念了對方的名字：「沈星野……」。緊接著她停頓下來，像是不知道說些什麼。

沈星野卻開口道：「林溪，這一年多你過得好嗎？」其實他想問的很多，比如你為什麼改了大學志願，為什麼不聯繫他和張岩……他有太多太多的問題了。

但最後，他還是只問了最在意的那個。

沈星野在林溪離開的這段時間裡，無數次想像過她的大學生活。但最終，或許只有親自確認了才放心。

「我挺好的。」林溪故作平靜道。

但其實那一瞬間，林溪有些想哭。

也突然有些恨沈星野，為什麼要來找自己，他們各自過好彼此的生活不好嗎？為什麼一定要來這裡，讓她好不容易平靜的情緒再次掀起軒然大波。

她花費了那麼久的時間來安撫自己，如今他只要一句話，就讓她丟盔卸甲。

她也恨自己，為什麼那麼沒出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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