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都在陈留
韩悦和桓伊出了荆州,一路马不停蹄,日夜兼程,马都被累得换了三次。终于回到了淮南,城外的邈室。梦子和壑子已经回来多日了,见了他二人自然甚是欢喜。整个邈室也一下子热闹许多。
换洗完毕,韩桓二人又走进久违的大厅里。此时的二人已然恢复成了洛子和叔子。
大厅中央的炭池里,早已生好了一大盆炭火,偌大的屋子也被烤得暖烘烘的。
洛子散着一头半湿的长,披了一件淡白色薄棉长衫,里面是好久未穿的猩红色中衣,用一根白色带子松松地系了。他走到炭池旁席地坐下,伸出纤细而白净的双手,一边暖着手一边招呼刚走进屋的叔子。
叔子则一如既往地时刻穿戴整齐。见洛子招呼他坐过去,便也走到炭池旁,挨着洛子盘腿坐下。
壑子早已经把一串串牛肉、羊肉架在了中间的炭炉上,时不时地还翻转一下,防止肉烤焦了。不一会,肉香混着炭烟的味道很快就弥漫在了空气中,油脂滴在火上出嘶嘶地响声。
梦子抱着两大坛女儿红扭了进来。见二人都已经在了,他也走到炭池边,给三人连同自己都倒满酒,边倒边娇声娇气地说:“二位爷,你们终于回来了。今天可要好好喝个够。你们不在,我和壑子二个人吃饭都觉得没味道。”
洛子端起酒碗,端详了一阵,又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点点头确认是好酒。梦子见状说:“你放心,肯定是好酒。我俩在淮南城里专门买了给你们的。”
洛子微微一笑,端起碗向三人举了举,然后一仰头,一口气喝干碗里的酒,意思是先干为敬。叔子也一改往日正襟危坐的样子,盘着腿坐在地板上,他也端起酒杯回敬了一碗。壑子一手举起大碗,一手举着一个肉签字,一饮而尽,喝完了顺势把手里的肉签往嘴里一抹,一串肉就干净利落地进了嘴里。梦子跪坐在地板上,双手端了碗,看看三人,微笑着抿了一小口,在他看来,几个人能在一起比什么都好。
三碗酒一会就下了肚,此时的洛子好像是身上感觉热了,抖落了披在外面的长衫,扯开中衣的领口,露出一段白生生的脖子和半个肩头,往日风流不羁的样子又回来了。
梦子便给洛子续上酒,边问:“你们此番去南边,有何收获么?”
叔子衔了一块羊肉,放在嘴里,说:“此行话长。先说你们如何?”
梦子说:“别提了,什么也没有。”
“什么都没有?不会又只顾游山玩水了吧。”
叔子半开玩笑地说。
“才不是呢,我又不是弥子,何时见我贪玩过。”
梦子辩解道。
“我们去典韦的老家陈留,查无字竹简。结果去了后,别说什么无字竹简,连竹子都没了。”
梦子接着说。
“哦,此话怎讲?”
“梦子的意思,我们到了那里打听才知,他家的村子很早就已经没了。”
壑子解释道。
“没了?此待怎讲?”
叔子疑惑地看着壑子。
“没了就是没了呗。据说几十年前的一天,突然那个村子一夜被屠村了。”
梦子接着壑子说
“屠村?你们亲自去看过?”
叔子惊诧了。
“去了呀,我和壑子去看过,真的是一片废墟,看样子确实像废了很多年。村里别说人影,连鬼影都见不到。据传当时情形惨烈,人死无数,都变成了冤魂,整日飘在村子里。所以至今仍没有人敢去居住。”
梦子绘声绘色地描述着。
“这么不巧?”
洛子转了一下手里的酒杯,好像对此事情饶有兴趣,“什么时候屠的村?”
“和附近的村子老人打听过,说六十多年前的事了。”
壑子说。
“六十多年前?”
洛子侧过头去看叔子。
“如果是六十年前,那应该是曹奂禅让皇位的前后了。记得西晋太始二年,曹奂禅让的第二年,被封为了陈留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