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此言,其身旁的随侍赶忙拉住他的衣袍。“殿下,别说了。”
“啧!你拉着本太子做甚,我觉得他说得对啊?咱们是来参加招婿宴的,又不是来贺寿。”
“徐平,你休得猖狂!你以为这是在大周吗?”
苏文翰怒声喝道。
“猖狂?有吗?徐某猖狂吗?既然尔等如此看重……。”
徐平转身看向元景帝,而后微微拱手。“祝元帝陛下长命百岁。”
强忍着怒意,元景帝端坐龙椅,面容阴冷不已。他双目含威,抬手缓缓道:“众卿平身,今日之宴,望诸公尽兴,共鉴此良缘盛事。”
见礼毕,殿内,筵席整齐铺陈,紫檀桌椅散古朴暗香,铺着锦绣坐垫,绣工精巧,龙凤之姿活灵活现。
桌上摆满珍馐美馔,琼浆玉液在剔透酒壶中泛着微光,仿若潋滟秋水。瓜果雕花绽春景,牡丹绽处花蕊可辨,百合开时娇艳欲滴。
珍馐热气袅袅,熊掌炖得软糯入味,鱼脍切得薄如蝉翼,勾人馋意,酒香菜香相融,氤氲满殿。
众人落席,酒过三巡,佳肴尝遍,气氛也愈热烈。
于休凡率先起身,手捧贺礼清单,恭敬道:“陛下,我朝国特备薄礼,愿长公主招得良婿。”
言罢,随行侍从呈上礼单与部分奇珍。
夜明珠光芒柔和,恰似盈月,置于锦盒之中,盒身以金丝勾勒祥瑞图案。翡翠摆件雕工绝伦,翠色欲滴,雕琢成灵动的飞鸟模样,展翅欲飞,引得众人阵阵惊叹,目光贪馋。
“此乃我朝心意,望陛下笑纳,愿两国日后往来愈紧密。”
于休凡扫视一圈,心有得意的坐回原位。
“好好好!”
元景帝微笑颔:“贵国情意朕心领了,好物好物。”
见此情形,耶律明康岂肯示弱,他猛然站起,大手一挥,声若洪雷:“我大金亦有厚礼。
我朝宝马良驹、锋兵利刃,皆是精挑细选,可比那些个珠宝实在得多。”
言罢,宫外马蹄声起,一匹神骏宝马被牵引入内。
此马昂嘶鸣,鬃毛飞扬,肌肉也随之紧绷,恰似乌龙跃世。马身上的鞍具亦是镶嵌宝石,华丽非凡。
跟随其后的侍从,抬着一箱箱兵刃,长刀出鞘,寒光凛冽,利刃吹毛断。
耶律明康冷哼一声。“陛下请看,我大金儿郎上阵杀敌,靠的就是这般好家伙,靠那些个珠宝美玉有个屁用?”
武成道轻摇杯盏,起身笑道:“大金礼物果然豪迈,只是这宴会之上,也需些文雅点缀,莫要失了分寸。”
耶律明康一听,瞪圆双眼,“你这花拳绣腿的懂个屁,你敢跟本太子过几招吗?
小子,战场上可容不得你这般模样,嘴上功夫有个屁用。”
闻言,武成道也不恼,只是微笑。“各有所长罢了,今日场合,文武皆重。”
武成乾微微摇头,而后起身止手。“莫争,既是大宴,当喜乐融融。”
“武成道,贵国的白相国可还安好?”
徐平举杯畅饮,余光瞥了一眼对方。
“你……”
见徐平开口,武成道面色凝重,当即不再接话。去年出使大周,脸都丢尽了。
“文也不行,武也不利,依徐某看,你二人还是稍安勿躁。”
话到此处,徐平缓缓站起身来。“献宝吗?我大周文盛武昌,自然也不能落了下成嘛。”
言罢,他从怀中掏出几枚城印,而后一一摊在桌案之上。“徐某驻军大梁,侥幸所获,以此城印献元武皇帝陛下,也祝长公主寻得良缘。
珠宝也好,刀兵也罢,都没有城池来得珍贵,不知诸位觉得呢?
待到宴后,陛下可派人前来接手,徐某扫榻相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