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六爷走后,屋子瞬时沉寂下来,秦鸢轻咳两声,道:“六弟一片热心,偏我用不着,真是可惜。”
顾靖晖站起身来,面色阴沉,浑身上下又在滋滋地冒着冷气。
秦鸢这才觉他的异常,忙起身问:“夫君这是要回去歇着吗?”
“嗯,”
顾靖晖应了一声,也不等她,便疾步走了。
秦鸢站在原地注视着他的背影:“……”
真是莫名其妙。
红叶道:“小姐,侯爷方才是,是生气了吗?”
翠茗也担心地皱眉。
秦鸢蹙眉回思,没觉自个有什么错处,顾侯爷就突然变成这样了。
“不管他,兴许是身体不太舒服,过会子就好了。”
还没走远的顾侯爷,身子一顿,脸色更阴沉了。
“现在日头也下来了,我们在院子里转转,总呆在屋内也闷的慌。”
秦鸢一说,两个丫鬟就立即附和。
翠茗道:“小姐有一阵子没有作诗了,奴婢瞧着院子里有几处景致很好,不如小姐赏玩之余,吟诗几,若有得意之作,也可回信给董小姐。”
秦鸢闻言一怔。
重生回来,她就忙着备嫁,来了侯府,又忙着些琐事,竟然忘了前世的这位好友。
“也好,我们去转转。”
她自己住的院子,还没有好好转转呢。
侯府可不像秦府那般狭小,只她居住的梧桐苑就比秦府的后院还要大些。
秦鸢带着丫鬟们四下里走动嬉闹。
笑声传入了偏房内趴在竹榻上生闷气的顾侯爷耳中,更让他焦躁。
他不想听,却又总忍不住在一众女子的声音中去寻那个最软糯柔媚的。
“吟诗,”
顾靖晖低不可闻地在唇齿间咀嚼着这两个字。
脸上的阴沉如有实质。
最终他还是忍不住朝外走了出去,伏在栏杆处远远盯着秦鸢的身影在假山、绿荫之中时隐时现。
看了一阵,就又回了屋子里趴着。
秦鸢在院子里走的有些累了,便打道回府。
她方才站在池边,瞧着幽绿的水面,竹叶在水面上起伏,飞鸟轻轻点着水面掠过,突然就想到了半阙词,打算回去先记在花笺上,剩下的半阙得空了再慢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