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应该够远了,你可以直接回去的吧。”
叶师妹一路跑跑停停,环顾四周确认无人后,方在某山坡背面停下,将一张已和丁令有些神似的人形符箓从丁烛屏幕上揭开,那符箓竟瞬间有了灵性,一见叶师妹,就大叫着逃脱开去。
“喂!”
叶师妹放飞丁烛,有些气恼地追向符箓,总算在其跑下山前捉住一顿殴打,直打得面目全非不再动弹才打结收入袖中。
“哦?气息消失了?”
竺天寒从云间落至山头,信步走下,朝远处山脚原地望来的叶师妹道“小叶啊,你不会趁天黑把你师兄给吞了吧?”
。
“还是说,你那宗门只是一日未按时凡药,你就要犯病了?不如我来当这宗主……”
竺天寒的影子如溪流般汇入夜色流淌而下,顷刻便覆盖了整个山头。
“哈,这就不劳前辈费心了。”
叶师妹摘下眼镜登步上山,体表竟有红色绒毛长出,控制不住地大笑起来“不过,前辈吃下我庄饭菜,还能如此云淡风轻,想必用前辈来入药,药效也不会让我失望呢~”
。
“罢了,我也真是多此一问。”
竺天寒挠挠头,竟挠下几根头,一时间痛心疾起来“可惜可惜,还这么年轻。”
“却非要想不开。”
山腰,逐渐翻涌而下的黑影被一抹飘忽不定的红色强行向上晕开。
地下。
丁令已适应了环境,现自己肉体并非无力,相反,甚至比先前还要强韧些,这股疲惫感来自于神魂深处,自己只能对现状进行感受,却无法连贯推演出这感受以外的世界。
细密的痛觉从头顶传来,是木质的。
“你要梳头吗?”
大叔扭成蚯蚓一般,已在行进中丢了条胳膊,兼又扯断了被卡住的一条腿,仍是微笑着挤到丁令旁,无比用力地为其梳起头来。
“啊啊啊…!”
丁令感觉头乃至皮都在被强行拔除而去,但同时神魂也逐渐明晰,同意识融合外放起来,最先可以使用的右手开始寻找疼痛的源头,颤颤巍巍地向被血染红的梳子摸去。
找到你了。
丁令左手黑线有了反应,丁烛想从中脱出,却被那漆黑手指先卡住了位置,后者按着丁烛玩耍着,如同顽皮的孩童按着即将溺水而死、拼命上浮的鱼。
给我松开!
丁令左手也恢复知觉,五指钳住中间的漆黑手指,竟产生出一股奇妙的亲近感,仿佛这根手指从来就是长在自己左掌,不过不能操纵它,反倒被其瞬间反控住左手五指,很快左手也濒临失控。
“你要…??”
大叔话说到一半,竟跟丁令右手抢起梳子来,其力气大得像是要将后者整个手臂都给扯下。
漆黑手指竖起,慢慢左右摇晃。
丁令左手忽地加,一巴掌扇在大叔侧脸,其度之快,连丁令自己都未能反应,而那大叔圆润的头颅在这一击下,则像是台球般不断撞击破坏而去,将丁令周身一丈的障碍清空,最后冲地而出。
丁烛趁机从丁令停止动作的左手上的黑线脱出,屏幕照耀侧方,刚要查探这漆黑手指,暗处却飞出一只粗糙肉掌将其握在半空,握力之大,丁烛竟一时无法挣脱,甚至振动不得。
这肉掌毫无生气,末端并未与任何东西相连,观其形态,则与方才大叔握梳子的手有八九分相似。
“难道是……!?秋水冥晶果?”
无头独臂独腿大叔并未死去,反倒是召回那攥着丁烛的手掌,肚子上的肥肉一阵颤动,聚成张似愤又喜的人脸,言语逐渐顺畅道“不会错!小贼!这是你从仙爷的果园里偷的吧?”
丁令对此并无反应,左半身依然维持着方才转身掌掴大叔的姿势,右半身则要起不起的,死狗一般挂着。
“喂,仙爷跟你说话听不到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