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祭司闻言看向苏烟,见苏烟面上微微带点粉色,笑得很慈祥:“我的小外孙女真懂事,知道心疼外婆。”
说着接过苏烟递过来的杯子。
一时心中无限感慨。
再看向笑得灿烂率真的凌素双,目光不由柔和下来,“有劳凌家丫头了。”
凌素双愣了愣,以为大祭司是说她此时在大祭司不在时陪着苏烟喝茶闲聊,直接道:“不麻烦,正巧我也想躲开和我爹的应酬,便想着来和苏烟在这儿坐坐,既然大祭司来了,我也就不多陪了。”
说着就要起身告辞。
大祭司喊住她:“这天也快黑了,路上也不方便……阿桃,去套辆车送凌丫头。”
凌素双连忙摆摆手,“不用那么麻烦,我来之前已让阿桃姐姐与我爹说过了,他应该会给我备下车子,就不劳烦大祭司了。”
虽是这么说,大祭司还是使了人带凌素双出去,凌素双一时有些受宠若惊,也没再推辞。
凌素双走后,苏烟不由问道:“外婆,谈得如何?”
大祭司抿了口茶:“他们想要参加这次的祭祀,我与那人交谈了一番,现他们有心与咱们交好,确切的说,是大晟王朝的那位想要与咱们重修旧好。”
重修旧好?苏烟抿抿唇,耐心等着大祭司的下文。
“当初咱们巫启族和皇室起了些龃龉,就此元气大伤,避世也是当时不得已之下才做出的决定……”
苏烟不解道:“那位想必是他们的陛下吧?既然当初逼得咱们巫启族避世,为何还好意思前来?”
大祭司眉目温和,眼底多了一抹复杂的情绪:“他们先前求药一事我想着这样也算是了结了当初的情分,却不成想……他们可真是了解我。”
说着,大祭司看着苏烟,正色道:“丫头,如果咱们在这的平淡日子过去了会怎样?”
苏烟眨眨眼,点出:“外婆,你要答应那人?让巫启族要重新出世?”
大祭司点头,神情有些复杂,满头的白似乎更显沧桑,以往偶见锐色的眼中流露出一抹哀伤,不知是不是苏烟的错觉,她感觉到大祭司的腰好像比以往更弯了些,背也逐渐佝偻,整个人好像更加苍老了。
这个样子,仿佛大祭司随时就要离她而去一般。
这个认知让苏烟无端有些恐惧。
明明,外婆前一刻还在与她们说笑,可这一刻,仿佛所有的伪装尽数破碎,那个一向骄傲的脊梁在如今所有的情形下显得脆弱不堪。
衣袖下的那双小手,不由得,握紧了。
心底,更是对那大晟王朝充满了一种名叫厌恶的情绪,连带着那来说服外婆的成西府,今日刚升起的那一丁点好感,也被尽数压在无尽的情绪中。
屋子里此时很静,所有人都在苏烟和大祭司谈话时退去。
而苏烟,也在说完话后陷入沉默。
许久,还是大祭司率先打破沉默:“外婆觉得,咱们与那皇室再次合作也没什么不好,我们各取所需,利大于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