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枝枝晶莹剔透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像极了天真烂漫的小孩子在听大人讲道理。
魏邵忙不迭转过头,深吸一口气,调整好心态继续道:“我父母被贼人所害,也或许是被亲人谋害,总之,我从小就没了父母,便在我祖父膝下养大,祖父身体康健的时候,那些人还不敢动歪主意。”
“直到某天,我祖父病倒了,从那之后,身体便每况愈下,而我那些叔侄兄弟们也都不再遮掩自己的野心,他们机关算尽,只为谋夺更多的家产。”
赵枝枝把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抽了抽鼻子,已然共情。
她要是有这么一大群不省心的家人,必定会抑郁,说不定哪天就自寻短见了。
魏邵掩去眸底的不自在,叹道:“我知你气我疑心疑鬼,可这些年,藏在我身边的敌人太多了,多得让我防不胜防。”
他敛下眸子,长长的睫毛在其下打出一小片阴影,略显可怜兮兮的意味。
赵枝枝想要说些安慰他的话,却不知如何开口。
魏邵唇角微微上扬,掀起一抹嘲讽,“你不知,我为大房之嫡子,继承家中产业名副其实,但也因此招来了祸患。”
“我那些叔侄兄弟难得团结一心,都想要把我除去,我每日要防各种明枪暗箭,还要抵挡来路不明的刺杀,几乎每日都像踩在刀刃上生活,随时面临生命危机。”
他忽地转过身,定定地看着赵枝枝,“我能遇见你,便是被那些所谓的亲人派出刺客暗杀所至。”
赵枝枝抿了抿红唇,犹豫的问道:“那你身上的毒也是他们吗?”
魏邵点了点头,眸中渗出点点滴滴的恨意,“一开始,他们还没有暴露出自己狼子野心,在我孩童时,表面上对我特别好,背地里就安排好了人对我下毒,久而久之,便难以治愈了。”
没想到魏邵的经历这般坎坷。
赵枝枝突然为自己生于农户之家感到庆幸了。
虽说普通老百姓要为柴米油盐忙碌奔波,艰难的时候甚至会饥一顿,饱一顿,那也比身边亲人都是杀人不见血的禽兽要好上太多。
眼见魏邵说完之后情绪低落,赵枝枝鼓足勇气说了句不太着调的话:“少侠,人都应该往前看,你虽然不能选择出身,却可以决定自己的未来。”
多么深奥又有层次的话,赵枝枝都想给自己鼓掌了。
她产生了一种莫名其妙的自信,拉着魏邵就开始讲述一些让人听了厌烦的大道理。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银子都是身外之物,最重要的是咱们的性命,只要还活在这世上,一切就都有可能,说不准哪天他们还要求着你回去呢。”
魏邵差点被她逗笑,好不容易忍住,忙打断她:“多谢赵姑娘将我点醒,所以,赵姑娘不生气我怀疑你的事儿了吗?”
说到这,他的心又提了起来,生怕自己说的为时尚早。
好在赵枝枝是真信了他方才的那番话,她豪爽的摆了摆手,“算了,你也不容易,是大环境造就出了你的疑心病,我不怪你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