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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书禾站起身,紫云急忙搀着她,朝那尊紫石人像走去。
“这不是石头,这是紫玉。”
黎书禾温柔抚摸那尊石像,指腹传来细密的雕刻感,眼底浮过沧桑怀念,良久之后,什么也没说,只叹息道:“云卿,你有心了。”
“四年前,你母亲尚未去世时,她知晓本宫喜爱紫石,便给本宫精心雕刻一尊紫玉,刻的是她初见本宫时,本宫的年轻模样。”
“那一年,本宫很期待这尊生辰礼……”
“可不等本宫生辰,你母亲还没雕完这尊紫石,她便坠崖失踪、与世长辞。徒留这尊雕刻到一半,还没送给本宫的紫石。好孩子,是你雕完了剩下一半的石像吗?”
扶云卿不着痕迹将手藏在袖中,懂事回答:“本是母亲要送娘娘的礼物,臣女替亡母续上,再送给娘娘做除夕礼。只是臣女雕技不如母亲,希望娘娘不要怪罪。”
黎书禾拿起她藏在袖中的手,虎口红肿、指间不少细小刀伤,就连眼眶也熬得微微通红,黎书禾声音里皆是感动:“很疼吧?来人,去拿些伤膏。”
“这……怎能是紫玉呢?”
苏梓站起身,仔细端详后,实在忍不住说道,“我从前见过的紫玉皆是质莹润,哪里如这尊一般,质浑浊厚重?”
扶云卿不语,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扫了一眼苏梓。
苏梓蹙眉,不知道扶云卿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当年我母亲对这紫玉极为爱护,我雕刻结束后,便在紫玉表面蒙了一层薄若蝉翼的透明纸作为保护,以免搬运过程中剐蹭损害。”
“这纸遮蔽了紫玉光华,郡主看不出来也正常。”
扶云卿将袖中一柄雕刻小刀,恭敬呈给黎书禾:“既是送给娘娘的除夕礼,便由娘娘亲自拆开这层纸吧。”
苏梓似乎被扶云卿暗讽了,攥紧团扇,强辩道:
“倒也不是我看不出紫玉,我向来还是很识货的,谁能想到你在紫玉表面蒙纸呢?莫说是我,就连在场所有人,除去娘娘之外,也没人认出。原来扶姑娘做此巧计,是想这般出风头啊……”
黎书禾接过刀轻轻划下。
只见表面薄纸顺着刀锋一路分裂脱落,显出紫玉质,散落一室的美丽柔光。
流光溢彩、美不胜收。
玉质细腻莹润,淡淡紫色、雅致绝美,堪称极品。
云念秋情不自禁哇了一声,大方称赞:“当真是玉中仙品!”
“云姑娘好眼光。”
扶云卿说道,“这是我母亲随父亲征战边关时,在辕国玉商买到的奇货。”
黎书禾对这紫玉爱不释手,颇为满意道:“来人,将这紫玉摆在殿中央最明显的位置。”
毕竟这可是她挚友,温沿溪给她雕刻的呢。
云念秋、祁岁安一同欣赏那尊紫玉。
可站在众人身后的周嫣然却绞着手帕,锁眉不语。
她手中攥着一方小紫玉,这是她绞尽脑汁给黎书禾准备的好礼。
对比之下,真是拿不出手。
从前父亲周咬雷是扶鹤霄的副将,扶家处处压周家好几头,如今战神死了,扶家嫡女还是压了她这个周家嫡女一大头。
黎书禾坐在主位上,拍了拍身侧的空位:“云卿你来,坐本宫边上。”
扶云卿和云念秋坐在黎书禾左右两侧。
黎书禾打开一罐伤膏,用棉花团子蘸着药膏,仔细涂在扶云卿手指伤口处。
扶云卿的手被黎书禾握着,黎书禾掌心温度源源不断传来,一路从指尖暖进心里,涂完药的伤口清凉舒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