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焦意外地很喜欢看她变成暴躁咸鱼的模样,看够了才问:“什么自觉?”
廖停雁简直给他气到飞起,板着脸快步走过去,她刚准备开口说话,司马焦上手一把将她抱起来,抱着大腿抬起来那种,廖停雁差点给他抱得一个倒栽下去。她往前趴在司马焦身上,被他抱着往那仍积着厚厚一层雪的石阶走去。
只暴躁三秒就恢复了原样的廖停雁搂着他的肩,“你就一点都不怕吗。”
还是之前那条路,司马焦抱着她往上走,步子不快不慢:“有什么好怕。”
廖停雁沉默了很久,仿佛自言自语一般说:“最开始,你在庚辰仙府被困,后来你能脱困,恐怕付出了不小的代价,那时候我还不懂,可是后来就想明白了。”
“我们那次逃离庚辰仙府,你差点死了,吃下的那一枚丹丸效果太好了,现在想想那样彻底治愈你的损伤,恐怕是有代价的,那个代价是什么?”
“之后,你几乎杀尽了师氏一族还有庚辰仙府那么多顶尖的修士,要杀他们,你又牺牲了什么?你的灵火是不是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失控的?在魔域几年,都说你嗜杀,时常无缘无故将人烧成灰烬,是因为你当时已经无法控制了是不是?”
他这个
人,就是痛得要死了,伤得快死了,也不想让人看出来一点点,总要摆出胜券在握的样子。
“你跟我说过的,你说天要亡司马一族,你就是最后一个,所以你一定会死。”
他挣扎过,最后选择将生命给她。自我牺牲的几乎有些不想他了。
“你本来应该死了,是我、是我强迫把你的神魂拉了回来,你的苦难本来应该在十七年前就停止了……”
如果是那样,他不会成为现在这个陛下,不会有这样一个千疮百孔的国家,不会遇上这些无休无止的天降灾难。如果只是这样,她可以护着他,可是当他再次走上修仙之路,没有了灵火和那一身司马血脉的司马焦,他还能对抗这一方天地吗?
她又能在“天谴”
之下护得住他吗?如果护不住他,她怎么能看着他在这世间苦苦挣扎。
“司马焦……我很没用的,就算你千方百计把灵火留给我了,我也比不上你厉害,我怕我护不住你。如果我强行留下你,就是为了让你再痛苦的死一次,那我为什么要强求?”
所以,只有这平安喜乐几十年,不可以吗?
她越说声音越低。
司马焦抱着她往石阶上走,突然笑出声。
廖停雁:“……”
你看看这悲情的气氛,这种时候你可以不要笑场吗?你尊重一下我心里的痛苦好吗?
司马焦:“你搞错了一件事。”
廖停雁:“什么?”
司马焦:“如果我打定了主意灰飞
烟灭,你不可能‘强留’下我的神魂。”
廖停雁一愣后,猛然反应过来,往后一仰,不可置信地盯着司马焦的脸,“你……”
司马焦脸上露出她很熟悉的笑,就是十七年前,他在她面前燃烧起来时脸上那个笑,带着洞悉一切,带着早有预料。
可她现在才看明白。
“那是我给你的选择。如果你宁愿承受痛苦也想让我留下,我就会留下,若是你并没有那么爱我,我也愿意将神魂为你做一次灯引。”
司马焦很随意的道:“总归是给了你的东西,你愿意如何,就可以如何。”
“现在也是这样。”
廖停雁想起当初自己把司马焦的神魂从灵火中分离的情景,确实比她想象中容易。
她突然恨得有些牙痒痒,低头一口咬住司马焦的肩,她第一次这么用力,口中很快就尝到了腥味。司马焦却连哼也没哼一声,甚至还大笑起来。
“你看,你想我留下,想我陪你更久,我都可以做到。而且,我其实并不需要你保护。”
说话间,他已经走到了上次那个山间野亭。
司马焦侧了侧头,抚了一把廖停雁的头发,“好了,松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