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屠锋放开了奚川,他的表情很不自在,于是低头转身,不想被奚川看见。
奚川不探究这些,他从来觉得人心复杂,如果没有日后纯粹相处的打算,其实没必要了解得那么透彻。他松弛着手腕,跟在申屠锋身后,抬眼能看见宽大的脊背,触手可及。于是奚川又庆幸起来辛亏来的是申屠锋而不是聂禁,否则自己一定会跑。
“这是什么地方?”
申屠锋问。
“啊?”
“……奚小川,”
申屠锋无奈了,“你脑袋里装的都是浆糊吗?能不能认真听我说话。”
“我很认真听的,”
奚川又说:“你再说一遍。”
申屠锋可能确实拿奚川没办法,他不厌其烦地又问一遍:“这是什么地方。”
“实验室。”
申屠锋轻笑出声,“这你倒是知道啊。”
“门口挂了牌子,”
奚川说:“我认识字。”
“哦,”
申屠锋轻轻拍手,夸赞道:“那你可真是个天才。”
奚川咂摸片刻,总算听出点不同寻常的味道,他问:“申屠,你是在阴阳怪气吗?”
“好心当成驴肝肺,”
申屠锋睁着眼说瞎话,“我是在夸你。”
反正奚川没听出来。
这所实验室位于春明山中部,四周被高耸入云的树木遮挡,位置很隐蔽。实验室内所有照明设备均无法正常运行。这里太黑了,伸手不见五指,像深渊里的地狱,一楼唯一扇窗萧瑟地虚掩着,也没有一丝光能透进来。
户申屠锋环视一圈,两只眼睛能看到的东西只有满地狼藉的桌椅和几个歪斜不稳的档案柜。这里很冷,体感温度比室外更低。可想而知,这个所谓的实验室已经很久没有过活人的气息了。
“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申屠锋问。
奚川悄无声息地走到档案馆前,他的脚步很轻,“抬头就看见了。”
“你敷衍我都懒得认真想个理由了吗?”
奚川笑了笑,不说话。他开始有点了解申屠锋了,于是没那么容易入他的圈套。
实验室里的一切很陈旧,墙面布满霉菌斑,上面的衣架整整齐齐挂着十几件白大褂,到处都能闻到腐朽的气味。奚川继续探查,很可惜,档案柜里仅有的几张纸,前后翻看皆是空白一片。这里曾经很热闹,后来不知生了什么事情,研究人员走得很匆忙,可该带走的重要信息却是一点不留。
申屠锋跟在奚川身后,问道:“你在找什么?”
奚川想了想,说道:“王教官在山顶藏了一个盒子,盒子上有锁,开锁需要钥匙我在找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