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佑看着墓碑前的百合花束,缓缓说道。
再看向墓碑:“一九七四年五月十九日——二oo三年六月三日”
,上面清晰地印刻着花龄凋谢的时间。
年仅二十九岁!
“祖老师,您究竟是个怎样的人呢?当年到底都生了些什么呢?我……我值得您这样舍己相救吗?”
这样一个年轻的生命,因为自己戛然而止,消失在最美的年华。虽然天佑也是受害者,但她心里充满了痛苦和自责。天佑握紧了拳头,使劲翻找着记忆深处祖老师的音容笑貌,想要把她记清晰,记得更清晰,就如同她并未走远。那个想要查明真相的种子在天佑的心里越种越深。
“无论如何……谢谢您……对不起!”
天佑深深鞠了一躬,一滴眼泪从脸颊缓缓滑下。耳畔传来几声悠悠的鸟鸣,抬起头,太阳从云缝中挤出一道亮光,天晴了。
司辰和天佑缓步走出墓园,接下来该往哪里找呢?纵有众多疑点压在心中,但以他们目前的处境和能力,一时间也没了方向。
这些天来的奔波与探寻,让他们忘记去看这座城市的风景、品这座山城的味道,唯有被无尽的阴霾与潮湿包裹着,压抑着。此刻,难得透出的一缕阳光,像是一针镇静剂,带着暖意和安慰涌过身体,也让他们抬起了头,终于留意到了周围的草草木木、人来人往。
走在街道上,脚下的路起起伏伏,蜿蜒向前,棒棒军三五成群在路旁等着生意,门市小摊悠悠传来带着麻辣的香气,摩托车从身边嘟嘟地开过,孩子叽叽喳喳地笑着叫着,几位大妈坐在路边悠闲地聊着家长里短……市井的生机与刚才墓园的死寂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看着眼前的情景,天佑不自觉地嘟囔了一句:“如果祖老师还活着,她现在会过着什么样的生活呢?”
她的眼睛被忧伤充盈着,失去了光彩。
“那不是你的错!”
司辰心疼地看着天佑,真切理解她的感受,并努力地找寻着能让她走出来的法子。
突然,司辰兴奋地说道:“对了,你当年上大学就是在重庆吧?你能带我去看看你的学校吗?”
听到这个,天佑的嘴角微微上扬,终于露出了一丝微笑,嗯了一声。
查了下路线,正要出,就在这时,“铃……铃,”
司辰的电话响了,是司宇打来的。
“……好的,哥,我们这就过去!”
挂掉电话,司辰转头对天佑说:“天佑,我哥现在就在重庆,他想跟咱们见一面。”
“咱们?也见我吗?”
天佑感觉有些不安。
司辰轻轻一笑:“是的,一起!放心吧,有我呢,而且我觉得他是想要帮咱们。只是……”
司辰稍显遗憾地继续说道,“只是,去看你学校的计划恐怕要延后了,可以吗?”
天佑乖巧地点了点头。
司辰和天佑来到了司宇约定的地点——“净阑阁”
。这是一座隐蔽在公园深处的私家茶楼,风格古朴,简约雅致,高高密密的竹林环在四周,把这幢小楼遮挡得严严实实,更显其深幽、清冷。
当他们走进包间,司宇已经等候在那里了,旁边还坐着一个陌生的男人。这个男人约莫四十岁,一身黑色休闲西服很是利落地套在偏瘦的身形上,脸上的颧骨高高凸起,面容冷漠,深邃的双眼正斜瞥着他们,让人有一种不可一世的感觉。
“你们来了,坐吧。”
司宇招呼着两人坐下。
“哥,这是天佑,林天佑,我女朋友!”
司辰郑重其事地介绍道。
天佑对司宇礼貌地鞠了个躬。司宇的嘴轻轻一咧,似笑非笑地点了下头:“我们见过。”
然后便将头转向司辰,说道:“司辰,你们来这里做什么?不在小县城里猫着了?”
“哥,我跟你说过的,天佑的身世是个谜,我们想来这里找找线索,万一能找到她的亲生父母……”
“需要帮助吗?”
司宇打断了司辰的话,很显然他早就知道他们的来意。还没等司辰回复,司宇接着说道:“我给你们介绍一个人。”
他把目光投向了旁边那个黑衣男人:“他叫孙瞳,是我多年的好友,以前做过调查记者,现在自己单干。他本事很大,也许能给你们一些帮助。”
“太好了!”
司辰高兴地说,“哥,您愿意帮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