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像依旧那般毫不关心地俯视着脚下的凡人,面带微笑。
“爹!”
盛酌有些慌了。
可国公并没有理他,而是依旧那般虔诚地望着神像。
火,渐渐烧了起来。
“盛家的两条人命,纳兰家和容家的冤魂,天下百姓的未来,就交给你们了。”
盛国公闭上了眼睛,“我早就想下去陪她了。。。她一个人带着孩子,一定很艰辛。”
“虽然我每年都给她和孩子烧很多很多钱,但总是担心她们在地府不够用。”
盛国公笑了笑,这一瞬,他好似只是一个丈夫,一个父亲,“不知道冥王是不是一个慈悲的人,若是遇到钱不够的孤苦母子,会不会施舍一些。。。”
“会的。”
玄洛的声音很轻,轻地有些缥缈,又有些不切实际。
“孩子。”
盛国公没有回头,也没有看他,依旧那般痴痴地仰视着佛像,“棋局之上,不只有黑白,还有人心。”
“舍心取利者,终会被人心所噬;最长久的胜利,便是与心同在。”
盛国公叹了口气,“人心虽难测,但还是有真情的。”
“霁怀,这个名字,是我为你起的。”
盛国公缓缓转头,深深地看向他,“仅仅为你而起。”
“霁月光风,不萦于怀;锋芒内敛,温玉其外;玉碎之日,亮剑之时。”
盛国公说的很缓,平和又温柔,“
这是爹,最后送给你的话了。”
玄洛的喉结动了动,终究没有吐出一个字。
盛国公看了眼盛酌,对他微微一笑。
随即又重新虔诚地仰视着神像。
“天神在上,今日盛瑞以性命为代价,与您交易。”
盛国公的声音清晰地回荡在破败的神庙中,“求您,助孩子们,平安离开此地。”
盛国公抽出了早就藏在袖中的匕首,狠狠地插进了胸膛!
他的身子晃了晃,但始终不倒,依旧那般执着地看着神像。
血渐渐染红了他的衣襟,慈眉善目的青帝像似乎敛了敛笑容。
“爹!!”
盛酌大哭,“我要杀了他们!让他们都去给我爹陪葬!”
说着,他就抽出长剑,欲冲出去。
“冷静点。”
玄洛拦住了他,“你一人出去必死无疑。”
“那你与我一起冲出去啊!”
盛酌大吼,“你不恨吗?可是我恨啊!我们盛家百年坦坦荡荡,一心为国为民,可最后落得个什么下场?!”
“举头三尺有神明。”
玄洛淡淡道:“有时候,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
“容卿。”
韶予微昂着下巴,随手给她扔了把剑,“勇敢一点,随我们一起杀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