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诺捡起剑就向他刺去,纳兰舍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感觉有危险袭来,他下意识地挥剑去挡。
韶诺从小娇生惯养,武功也只会些花架子,面对带着杀气的剑锋,直接吓傻了,根本来不及躲闪,肩膀上生生被划了一道。
“啊!”
韶诺惨叫着,咬着牙不怕死地再次向他攻去。
容卿站在一旁,以旁观者的角度将一切尽收眼底。
韶诺向来生性怯懦,受了伤后更是胆小怕疼,不可能再次上赶着挨打。
或许是为了报杀父之仇?
容卿总感觉不太对劲。
纳兰舍茫然地望着眼前模糊不清的景致,逐渐心生绝望。
看来,她是铁了心要杀自己。
纳兰舍自嘲地笑了笑,不再犹豫,也不再退让,一转剑锋直直地刺向来人。
他知道,对他进攻的人不是韶予,韶予也根本不屑动手。
她那般高贵的人,岂能亲自染血?借刀杀人才是常态。
她确实是慈悲,也确实不喜杀戮,因为她从不亲自动手。
不知又是哪个可怜的骑兵,要做这剑下亡魂了。
纳兰舍讥讽地笑着,狠狠地刺了过去。
就算他听不见看不见,但他还有那在千锤百炼的厮杀中磨练出的感觉与灵性。
他杀人,所凭的从不是技巧,而是感觉。
不视不闻,亦可随心所欲。
韶予感觉出了他的杀意,若她不出手,韶诺必死无疑。
杀人偿命,人之常情。若因私
例外,国法何在?
天下易主,向来需要君威与民望,亦需开国将士的支持。
她不想让新国,成为又一个宋氏王朝。
韶诺的剑已经被打偏,雪白的剑锋直逼韶诺颈部。
韶予没有时间再犹豫,不得不出手。
一剑断杀气,二剑震寒刃,三剑。。。
三剑直穿纳兰舍胸膛!
韶予面色一白,握着剑的手止不住地颤抖。
她没想到,纳兰舍不仅不躲闪,还直直地迎着剑锋顶了上去!
她其实没想杀他的,她只是想先将他关押起来,日后再处置。
“韶予。”
纳兰舍半跪在地上,唇边溢出殷红的血,为他倾国倾城的绝美容颜增加了几分瑰丽与凄美,如雪中红梅般动人心魄,“我成全你了。”
“什么?”
韶予神清恍惚,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愿从今往后,生生世世,永不相见。”
纳兰舍一字一句地说着,随着话音落下,他猛地握住插入胸膛的长剑,狠狠一捅,鲜血瞬间喷涌而出。
如大雪之夜红梅盛放,美的凄厉又哀婉。
“纳兰舍!”
韶予一下子跪在了地上,毫无形象地跪着,泪水止不住地喷涌而出,“不,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啊!”
容卿微微别开了目光,这是她第一次见到韶予跪下,第一次见到她这般失态。
佛像前都不曾屈膝的人,流血流汗从不流泪的钢铁般的女子,竟也有如此脆弱的小女人一面。
“究竟发生了什么?之前不是还好好的吗
?”
韶予哽咽着,言语中尽是不可置信,“这一定是梦,对不对?”
“你说过,待一切结束,就带我去游山玩水,仗剑天下。”
韶予哭得凄惨,泣不成声,“你答应要与我天山踏雪,要与我碧海泛舟,要与我年年岁岁朝朝暮暮永不分离。”
“你说过,浮名如粪土,你从不在乎。你还说皇位就是枷锁,皇宫就是囚笼。。。”
韶予手足无措地将纳兰舍抱在怀里,喃喃道:“究竟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所以,这一切都是韶铭的阴谋?可他自己也失了性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