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总能做出这般惊世骇俗之举,脑子病的越来越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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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銮殿上,烛火通明。
高阶之上,皇帝一身龙袍加身,威严端庄。虽然面带倦色,但依旧打足了精神。
殿内一片肃穆。
“朕急召诸位心腹,是因为一件突发的大事,想让众爱卿为朕想想办法。”
皇帝缓缓开口。
“金曲江决堤,临彭、邺昌、许宛三城上万亩稻田被毁。对此,爱卿们怎么看?”
玄洛微微垂眸。
“臣听说只是连下了两周大雨,按理说不该决堤。”
盛国公上前道:“且堤岸布防乃玄先生两年前指导工部改建的,臣以为,此事有蹊跷。”
“朕自然也相信玄先生的才能,但此事既出,朕不想在此时讨论原因,朕只想要解决方案。”
皇帝道:“至于是否有蹊跷,大可将此事处理好再谈。”
“陛下
所言极是。”
玄洛恭敬地道,“臣愿亲赴金曲江治理水患。”
皇帝沉默了一会,大殿中无人敢言。
“爱卿一人前去,恐怕有心无力,朕再给派一人协助你吧。”
“韶铭,朕命你与玄先生同去,朕会拨给你们一百骑兵,任尔等调遣。”
玄洛一怔。
官任三相之一门下令的韶家家主韶铭对皇帝一礼,“陛下放心,臣定不负所托。”
***
韶府外,一个戴着帷帽的男子站在高门之下。
“麻烦通传一下,我要见韶诺。”
“您是?”
侍卫有些犹豫。
“告诉他两个字,他自会明白。”
“您请言。”
侍卫客客气气地说道。
“绮语。”
雨依旧倾盆而下,阵阵疾风袭来,料峭而冰凉。
清明时节雨纷纷,南边又是多雨之地,连下这么久也不足为奇。
金曲江素来水流极大,不过就算连下两周的大雨,水位也绝对超不过新建的堤坝,更不可能决堤!
所以只有一种可能,堤坝被人为破坏!
玄洛只身站在被冲毁的大坝旁,看着湍流的江水在自己面前奔涌而下。
此处地势较高,下游的景物一览无余。
曾经,那里是大片大片绿油油的稻田,沿江而垦,开渠引江水灌溉,大齐半壁粮仓就在此地。
如今,只剩下白茫茫的一片江水,伴着磅礴的大雨,夹杂着农户撕心裂肺的哭声,惨不忍睹。
那是他们赖以生存的神地,也是祖祖辈辈寄托的期望,更是天下百姓不饿
肚子的倚仗。
眼下,全都毁于一旦。
是何人如此心狠手辣?连他都自愧不如。
他的手上确实不干净,但从来没有无视过这么多百姓的死活。
水蓝色衣袍被雨水打的透湿,贴在了身上。
“玄公子,您怎么不打伞啊!生病了怎么办?”
一个侍卫拿着把油纸伞匆匆赶来,而韶铭正坐在马车里看着窗外陷入沉思。
“这么多百姓连饭都吃不上,连遮风挡雨的住所都没有,我还要顾着那柄伞吗?”
玄洛沉声道,“所有人听令,全都收起伞具,违令者,斩!”
他的语气并不强硬逼人,但却有一种令人不敢违抗的魔力。
他身后的百余人愣了愣,所有人都没了声音,场面是死一般的肃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