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溪全部精神都集中在中年男人的脸上,几乎压抑不住心头的慌乱,只觉得额头上不断有汗往外冒,但身上却觉得冷。
这是她28年来第二次见他,上次见是什么时候来着?
十年前吧,她18岁的生日,欢天喜地的想要迎接成人礼,却因他的出现,坏了所有心情,还记得当时她是怎样叫着喊着赶他走。
“潇潇……”
彭和兆再度喊了声,声线比方才还要激动些。
“别喊我潇潇!”
澜溪攥着文件袋的手已经涔涔的渗着汗,她极力的稳住自己,“请喊我谢小姐,或者直呼我名字谢澜溪。”
彭和兆眼神一暗,脸上仍是笑着的,朝她招手,“坐下吧,我们聊一会儿。”
澜溪目光如流水般淌过他的脸,抬腿走过去,在他紧紧注视的目光下,将手里文件袋放在了茶桌上,“以后别用这种方法,让人生厌!”
澜溪冷着一张脸说完,便转身要走,她立即就听到身后传来猛然起身的响动。
“潇潇,我是爸爸!”
“谁说的?”
澜溪重新转回身子,语气平静极了。
“……”
彭和兆被她的话噎的说不出话来。
“彭先生,别乱认女儿,我爸爸是名正义感十足的警察,不是你。”
澜溪说完后,竟然还笑了下。
“潇潇……”
彭和兆又惊又痛的看着她。
已经快走到门口的澜溪再度顿住脚步,嘴角沉声着,“我最后说一遍,别喊我潇潇,潇潇不是你叫的!”
安全通道里,澜溪扶着楼梯,一步步往下走着,她甚至都忘记了电梯的存在。
在某下一脚踏空时,她跌坐在台阶上,也不知是不是太痛了,她直接将脸埋在了膝盖间。
8岁时,亲生母亲跳江自杀,她甚至连尸身都未见到,在以为自己会成为孤儿时,她被人带到了谢父谢母身边,拥有了完整的家庭。
若不是16岁时一次不小心的偷听,她从来都不知道还有这个彭先生的存在。原来她不是没有爸爸,而是爸爸不要了她和妈妈。
也不知道这样坐了多久,她一直都陷入前尘往事当中。
楼梯间的门忽然传来声响,然后是女人抱怨的声音,“我最讨厌上晚班了,时间难熬死了!”
“可不是么,最近总是被排到晚班,现在才11点,还有七八个小时……”
在听到某个数字时,澜溪一激灵,猛然才记起白天贺沉风打来的电话。
“噌”
的一下,她窜跳了起来,双腿却因为长时间保持一个动作而麻木掉,但却也顾不得上其他,踉踉跄跄的就往楼梯下面跑。
“真是吓死人了,怎么还坐着个人,真够怪的,她怎么不坐电梯!”
身后女人的声音还隐隐传来,但她耳边却只重复响起一道声音——
9点,不许迟到……
,脱衣服
半夜不太好叫到车,等她进入小区后,已经快到零点了。
她急急忙忙的掏出钱来付给司机,然后一边往楼门口奔,一边翻着包里面的钥匙。
打开门之后,房子里黑暗一片,静的只有自己急促的喘息声,终于是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