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明见没人吭声了,便又命令:“继续前进!”
再一路无话,只有战士们踩着积雪“嚓!嚓!嚓!”
的响声惊心动魄。都二十来岁,刚刚参军,苏阳做事又有些前,他认为秦明可以作参谋长,就以参谋长考察和使用,可现在部队不到一个连的编制,一个加强排都勉强,所以就显得不符合事实,不靠谱,让战士产生情绪。好在这是内部矛盾,并无恶意,不影响战斗。
洋河镇就在洋河边上,洋河在这里转了一个弯,镇子就环抱在河湾里,从柳寨子庄过来是一座石桥跨过洋河,成一个三岔口,再往东南走不到一里地就进镇子了。鬼子就把炮楼修在三岔口的东侧,这里原是一片庄稼地,有十亩左右,鬼子修了炮楼,还盖了七间瓦房,其它防护沟、吊桥与张店子一模一样。检查口就设在三岔口,柳寨子庄过来无论进镇子或去县城,都得经过检查口。
秦明和苏阳一样,在据检查口有二里地,停下来给每个人具体布置任务,不同的是这里先要解决检查口的四个伪军,才能突击炮楼。如果用常规作战,枪声一响,敌人的机枪就能封锁石桥,再一个人别想过去,除非有炮轰掉炮楼。
秦明布置完任务,负责检查口四个皇协军的两名战士,迅向检查口跑去。没有月光,只有远远的检查口和炮楼顶的灯光枯黄的包裹在夜色里。风不大,却特别清冷的从脸颊和耳边划过,像刀片一样犀利。在靠近检查口进入灯光范围时,两名战士蹲下身观察了片刻。四周毫无动静,能看到检查口的皇协军的头,炮楼顶的皇协军看不到。两名战士猫着腰,踩着特别的脚步,快的通过石桥,直扑检查口阵地里的皇协军,片刻,他们便挥手示意。
“上!”
秦明喊了一声。
战士们同样猫着腰,踩着特别的脚步,快的通过石桥,迅散开,警戒的,过防护沟的,静悄悄的各行其是,仿佛张店子镇鬼子炮楼行动的重复,比张店子镇鬼子炮楼行动更加顺利,没生意外,战士们完成各自的任务,又迅的打扫战场,整整一个小时,把炮楼及平房里的东西搜刮一空,就连尸体上的衣服全扒了,布料很好,不能穿,可以剪碎了做鞋。
武器弹药装了一马车,粮食装了一马车,衣服用品装了一马车。
送战士们出后,李梅就没再睡,开始几个小时还安静的坐着看几个月来的资料,后来便不安了起来,坐哪都不是,就在屋子里来回走。虽然为这次战斗准备了几个月,可毕竟初出茅庐,没有经验。苏阳是有本事,可就这些队伍,攻打两个炮楼有把握吗?当然,把握在苏阳那里,她心里却只有忐忑。就如司机开车平平稳稳,副驾坐车的却惊魂不定。
这次作战是她们到县大队来的第一仗,虽然她无法把握,甚至无法插手,但她毕竟是主官,负有主要责任,而且,这一仗她比苏阳看的更重,如果胜利,第一步就算跨出去了,以后再有如何大的起伏也可承受;如果失败,不要说牺牲多少战士,就是受伤多了,天也要塌了。
战争没有不死人的,说起来都明白,可要遇到了,还是承受不起。这时他才更理解县大队成立不久就牺牲了一百多人,蒋书记的心里压力有多大,把仅剩的县大队的人藏在这里,再无任何建树。如果这次她们也失败了,出去四十多个战士,回来十几个或几个,她怎么承受?她越想越焦躁。
赵志刚和柳世斌陪着焦躁。
赵志刚几乎半个小时就查一次哨,心里也有点沉不住,就那么三十几支枪,还有十来支短枪,去打敌人两座炮楼,要用常规的战争手段,是想都不敢想的。对苏阳的作战方式他没有概念,虽然学了几个月,还是没有自觉意识。他明白苏阳让他留守的用意,按理该他带队去攻打洋河镇鬼子炮楼,就是因为他对苏阳这种作战方式执行不了,所以,苏阳无人可用,让战士秦明带队去了。这实在是不靠谱,可是没办法。
柳世斌却焦躁的想着如果牺牲的同志多了给哪里埋,怎么抚恤,伤员怎么安排……
鸡叫几遍了,东方的天空已在泛白,勤快的农民已经起来干活了。李梅实在待不住了,站起来往外走着说:“我们到庄外去看看。”
梁晓翠和夏秋艳立刻堵住她说:“李书记,警卫员同志不让出去。”
李梅正要强行出去,岗哨忽然跑过来,说:“报告:同志们回来了。”
“回来多少人?”
“两个队都回来了,看不清有多少人。”
李梅,赵志刚,柳世斌还有警卫都跑出去,到哨位观看。天依然黑黢黢的,但通往两边镇子的道路上都远远的有人影在移动,还可以看到马车,马车上还载着东西。她们又立刻下去,出了庄子,到乡道去等待。
秦明他们路程近几里,还是他们先回来,看他们走路的姿势,队形,李梅揪着的心就放下来了,还有几百米,李梅就迎上去,开口就问:“有没有伤亡?”
秦明立刻敬礼,说:“报告李书记,没有伤亡。”
李梅情不自禁的喊着说:“同志们都辛苦了!”
战士们有几个说了“不辛苦!”
,其他都憨笑一笑。
“太好了!”
李梅看着缴获的战利品,又说:“赶快回去,休息一会,吃饭。”
“警卫员同志回来了吗?”
秦明没有急着回去,问。
“不远了,马上就到。”
李梅说着又快步向另一边走去。
其他人也跟着去迎苏阳他们。秦明和战士们也没有动,就站在庄口等。
过了有一刻钟,苏阳他们终于到了。
李梅迎上去,问:“有受伤的吗?”
她把“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