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川澈侧过头,看向了这有些执拗的姑娘。
他想了想,悠悠的开口问道,“你知道我在来这里前,经过了哪里吗?”
绘岛妙侧过头,望向了他。
接着玻璃内折射出的光线,她看清楚了他的眼眸底映出的自己的身影。
在对视了一眼后,她摇了摇头。
北川澈稍稍组织了一下词句,讲起了刚才他所见到的,“圣路加国际附属医院的急救中心是紧挨着神经内科的。
“我刚刚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临近六点了,那边的楼梯上却依旧坐着满满当当的人。
“允许吸烟的厕所外面,遍地都是烟头。
“有坐着、靠着默默地流着眼泪的,也有站着,眼睛红红地和路过的每一个人对视的,还有一些仿佛懵掉的人呆呆地看着地上,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医院就是一个这样的地方,扫不完的烟头,见不完的抱头痛哭的家属。
“对他们来讲,往后生活还要继续,就像是早已设定好的程序,拧上了条的玩具火车,从开始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无法停下。
“但不论以后如何,对现在的他们而言,他们的天已经塌了。”
北川澈的眼底多出了些感慨。
忙忙碌碌了大半辈子,前半辈子闷着头为家庭奔波,用命挣钱,后半辈子,用钱续命。
“人是一种最喜欢给自己找意义的生物,任何东西只要被赋予了意义,那对赋予其意义的那个人来讲,那件事情、那个物品就是特别的。”
北川澈对上她的眼睛,直勾勾地望向了她。
“……”
绘岛妙不知道怎么接话,选择了沉默。
“对以前的我来讲,可能钱就是生活的物质基础,乃至于最为直观的物质财富,很重要。”
穿越前的他秉持着这样的理念,然后就迷失在了生活这座森林里。
从大学毕业,走出校门的那一刻开始,他就想着自己已经到了需要自食其力的这个阶段了,在找到了一个不错的工作岗位后,他开始不断努力,领导器重他,再加上能力也有,他升的很快。
可工作却越来越忙,空余的时间越来越少,生活的意义仿佛只剩下了工作,工作能带来钱,钱等于目标,这样一个三等式,对什么事情都开始以利益的角度去考量,以前说要联系的人渐渐地断了联络,朋友之间的关系也逐渐疏远。
他得到了,也失去了,亦开始后悔了。
现在,算是幸运吧,老天给了他重头再来的机会。
“如果有一天自己变得很有钱,或许就能让所有人留在自己身边。”
北川澈压低了声音,循着记忆里的那歌轻轻哼了一句。
随即,他释然般的轻笑了一声,摇了摇头,声音沉稳又坚定,“钱是生活的必需品,是正常生活的基石,但不是生活的全部,我不希望你以后想起现在会后悔。现在,天还不至于塌下来。”
“可是那笔钱……”
绘岛妙脸上的神色还是分外犹豫。
“打住!”
北川澈打断了绘岛妙的施法,“伱不是硕ブ弥卸岽止πすΦ劂要当我的近侍么?你一直挂在嘴边的近侍守则上,近侍能有这样的表情吗?”
话音落下,眼眶微红一副梨花带雨模样的绘岛妙摇了摇头。
“这就对了,那你继续讲,作为近侍,应该做到什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