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松之头都没抬,“去找万尺寒。”
妫成璧摇摇头:“不去!”
裴松之终于放下书,“你要干什么?”
妫成璧踌躇道:“我想见见娘亲。”
裴松之轻嘲:“难道你还会懂人的感情?”
“当然了!”
妫成璧大声说,“感情并非人族独有,我为什么不能有?爹爹身为非天都有,那我也有感情很正常!”
裴松之淡然道:“我没有。”
妫成璧好一会儿没用说话,她知道自己爹有多固执,根本不可能说服他,于是没有再在这个问题上深究。
“好吧,爹爹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她放弃抵抗,哀求着摇晃着裴松之的袖子,“那爹爹你让我看看娘亲好不好?我好
想她,难道你不想她吗?”
裴松之道:“我不想。”
只要妫成璧愿意不闹事,他是可以陪她扮演父慈女孝的,这时候的气氛,和他们在人间时候别无二致。
妫成璧也因此得到了某种勇气,不仅没有退缩,反而更加得寸进尺,整个人抱住他的胳膊更用力地摇啊摇。
裴松之仿佛不堪其扰:“真是拿你没办法,这是最后一次。”
妫成璧眼睛一亮,只知道他答应了,根本没有听进去别的话:“嗯嗯嗯!”
裴松之垂眸看着她:“是你要看的。”
“是,我好想娘亲的!”
他又重复了一次:“是你想要看。”
之间淡蓝色的池水泛起层层涟漪,刹那之后,水面上浮现出了连山月的身影,她竟然在红叶赌坊。
她并没有直接说自己是坊主的女儿,反而和他一样,通过赌博来获得见坊主的机会。
但和裴松之不太一样的是,连山月根本没有输过,因此可能达不到因为输太多被坊主请去相见的条件。
连山月身边筹码堆积如山,赌桌上已经完全放不下,甚至地上都是她的战利品,和裴松之当日形成鲜明的对比。
然而裴松之却看出端倪,并非是她运气有多好,而是那庄家有意让她赢,从进赌场开始,连山月一局都没有输过。
直到连山月赢得有些厌烦了,才十分无奈地问庄家,她把这些赢来的东西都给赌坊,能不能见坊主一面。赌坊的人哪有不同意的意
思,赢来的战利品自然是不敢收的,但大小姐想要见主人,哪能不赶紧送过去呢?
妫成璧不懂这些都是什么意思,她看向裴松之,只见他目光一点也没有移开过,全神贯注地看着水面上的娘亲。
“怎么了?”
裴松之不看妫成璧,不代表他不知道妫成璧看他。
妫成璧重新看向水面,问了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爹爹为什么会知道那句话是谢叔叔告诉我的?”
“因为那是我告诉他的。”
裴松之说。
妫成璧心里浮现出一个大大的问号,她爹这么能演吗?这种话都能说得出来?
“很意外吗?”
裴松之的视线还是没有从连山月身上移开,“我说的时候可是很真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