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房里弥漫着中药的苦涩气息,秦昭若神色复杂地看着陆尘,他正坐在床边,轻柔地吹拂蒸腾着热气的汤药。
离忧方才闹着要喝药,陆尘拗不过,就让她尝了一口。这会儿,离忧一脸呆滞地杵在原地,被苦的怀疑人生……
陆尘将吹温的汤药递到秦昭若嘴边,后者瞳孔闪烁了下,修长的睫毛微微颤抖,神色有些不自然。
她觉得自已的脸颊有些烫,许是染上风寒后,引发了热症吧。
“我……自已来。”
秦昭若向后缩了缩,声若蚊蚋,喃喃地低语了一句。
因为靠的很近,陆尘听清了。他也没说什么,将盛着汤药的瓷碗交到了秦昭若手中,起身坐到了桌子前。
窗外的雨点拍打在瓦片上,发出一阵淅淅沥沥的声响。桌子上放着陆尘抓药时捎回来的渭州剑酥,以及一些早点。
因为煎药耗费了很长的时间,这些早点已经凉了,吃起来滋味差了许多。
勉强能入口,陆尘如机械般咀嚼着食物,脑子里不知道在想着什么事情。
“今天去哪里玩儿。”
离忧搬了一条凳子,坐在了陆尘身边,问询道。这一路以来,对她来说确实是等同于游山玩水。
“下雨,哪也去不了的。”
“没劲。”
离忧鼓着腮帮子,拿起了桌上的一个剑酥,闷声吃着。
“等到了京城,会有许多姐姐妹妹陪你玩的。”
陆尘说姐姐妹妹,指的是靖安侯府后宅的几个堂姐妹,以及莺莺燕燕一大群丫鬟。
离忧的生活起居,也确实是需要丫鬟伺候的。再者说,离忧就像是一张白纸一样,若是一直跟在自已身边,还不知道会学成什么样呢。
“咳……咳。”
靠在床上的秦昭若,也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的,咳嗽了几声。
“喝完了?要吃点东西吗?”
陆尘转过头问道。
“多谢,不必了。没什么胃口。”
陆尘点了点头,继续说道:“你的耳坠当了十两银子。赔给掌柜的窗户钱,用掉了三两。这里的房钱三百文,加上药钱饭钱和我的工钱,算你一天付给我三两银子吧,能用三天。这三天你就安心住着,养病,外面不管什么事我都替你挡了。”
当陆尘刚开口时,秦昭若觉得很不舒服。这个家伙,一开口又是钱钱钱的。可听到了后面,即便她再迟钝,也听出了一些不一样的味道。
这让她心中一暖,一时间竟有些感动,泪水在眼眶中偷偷的酝酿。
“窗户三两,每天花三两,三天,这一共不是十二两吗?”
离忧关注的点,一向是比较清奇的。当她提出这个问题时,秦昭若和陆尘都是一阵错愕。
陆尘干笑了一声,掩饰尴尬。
秦昭若觉得有趣,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本来情感酝酿的挺好,这一笑,充盈在眼眶内的泪水便滑落了下来。
“哇,好厉害。”
离忧眼光敏锐,立刻就发现了秦昭若一边哭一边笑,发出一声惊叹。
陆尘被离忧闹了一个红脸,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了。他伸手,在离忧的脑袋上重重地敲了一下。
“去看书,论语你学到第二篇《为政》了吧。三段背诵,还要默写,中午考你,写错了就没饭吃了。”
“啊……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