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太守有些惊讶。
“她救了我。”
陆尘指了指离忧。
“入微……这也说得过去。如何信你,现在非常时期,边军中为求苟活,投敌之人不在少数。”
“将心比心,若是太守被北狄人砍了头颅挂在城墙上,你的儿子会投敌吗?”
这话说的有些无礼了,叶太守面上略有愠色,但并未发作。
“太守不信,我理解。我所求不过进城补给,买两匹马,再找个大夫,我在定州伤得很重。若是太守肯援手,我不进城也无妨。事后,靖安侯府欠叶家一个人情。”
见叶太守还在犹豫,陆尘继续说道:“先前扯谎,乃下策,不愿生事端而已。有入微在侧,定州十万北狄人都拿不下我,安阳亦然。再者说,我此刻诓骗太守,只为了赚你两匹马么?”
太守微微一叹:“我也不是不辨是非的,你说的话合情合理。而且,凭你这一声芸姨,也不好不管的。否则以后家姐知晓了,我免不得要吃挂落,她那脾气……只是贤侄,你若是现在这档口回京,是不是不合规矩?战事未了,按军中规制,你该去找你的长官,否则若有心人针对,可将你算作逃兵处置。”
“我未入兵籍,不领军饷。只是作为亲卫随父出征罢了,算不得逃兵。”
叶太守闻言放下心来,点了点头:“既如此,你二人且在城外静候。我差人去牵两匹马来,至于郎中我随从中就有数人。”
“多谢。”
……
陆远虽死,可靖安侯府爵位尚在。陆尘的要求也不高,叶太守自然乐意卖个好,不过举手之劳罢了。
京城四公八侯,皆是开国功臣之后,世袭罔替,与国同休。这点排面,还是有的。
陆尘之前猜测的没错,他双腿骨位确实不正。正骨的大夫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给他矫正了错位的腿骨。
没麻药,就硬来。
那是真疼啊。
按照医嘱,陆尘又在安阳城外休养了几日,才能拄着拐杖下地。
一瘸一拐地出了临时的营帐,外头,离忧和马儿玩得正欢。
她没骑过马,周围的士兵知晓她是侯门内眷,更是入微高手,自然不敢上前搭讪。只能远远的看着,私下评头论足。
陆尘养伤这几天,离忧百无聊赖,就和马儿玩了起来。
嗯,玩……
她前几天刚换的新衣裙,如今又是沾满了泥土。陆尘刚出门,就看到她再一次从马背上栽了下来。
“入微真吊啊,今天都摔了几回了?要是换个人骨头都得散架了吧,你看她跟个没事人一样。”
“这么娇滴滴的美人儿,那小侯爷也不知道心疼,就这么放任她被一匹马欺负。”
“啊?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要我说真要心疼也是心疼马,前两天你不在,我可是看见了,那马要跑,这位女壮士两三步就追上了,硬是把马拽了回来……”
“马拼死反抗,叫的老惨了,可惜终究不敌这壮士天生神力。”
“卧槽!”
两个小兵窃窃私语。
陆尘耳聪目明,自然听到了。
离忧也注意到了这里,忙从地上爬了起来,灰头土脸的看着陆尘,傻笑。
陆尘时而一米八,时而一米七,慢悠悠地拐到了离忧身旁,站定。身上没有带着手帕,他就用袖口帮她擦拭额头的尘土,随后笑着说道。
“要了两匹马,是我考虑不周了。要不你扛着马上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