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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任何话语都还直白的诉说方式，上官幽兰震撼的说不出话来，手里的休书落在地上随风飘走，她自一开始……便落进在这准备好的牢笼里，月碧的姐姐将她自宫里带出来，而后送到杨家那个安身的地方生下小辰儿，一切的一切，到头来出其的简单，她所有的疑惑也一件一件的剥开。

明月笑着朝辰儿招了招手，“过来，辰儿，来这里。”

辰儿犹豫的看了一眼娘亲，最后还是走到明月面前，明月弯下身，头一次有些垂头丧气的说，“辰儿，什么时候发现这个了？”

“气味……闻起来一样，”

辰儿说，“我闻过许多人都没感觉到相同的味道，所以第一次遇到的时候辰儿就想，这会不会是爹爹回来了呢？”

“唉……”

他叹息一声，有些无奈，也有些赞扬，“没想到让辰儿给发现了呢。”

“所以……你不是坏人对吧？”

“所以才对叔叔一直没有防备吗？”

明月总算明白这娃为什么这么依赖自己，信赖自己，而自己所有的棋在第二次与他相遇的时候这家伙就对他有所怀疑了，这般信任原来都是因为那假死人的关系，这个敏感的小孩将当时的场景记进心坎里去了。

“嗯！”

他点点头，这一点头让上官幽兰的心拔凉拔凉到心坎里了，这小子发现了特殊的事只字也未提过，她就一直纳闷着辰儿为什么从一开始对明月那么特别呢。

“真是聪明！比起你那娘要聪明多了！”

明月笑逐颜开。

“那你是辰儿的爹爹吗？”

辰儿目不转睛的问道。

楚离的心紧紧的绷着，上官幽兰的脸上也看不出情绪，其它一干众人对这个答案非常好奇，江雨被人押了下去，离去之前未再看明月一眼，落在她心头的伤痕一时间怕没那么容易合上了。

如今到了这一步，如若是……又将如何呢？他转过头看向上官幽兰，抿着唇，含着笑，“太女殿下想要什么样的答案呢？”

“为什么要问娘亲？”

辰儿不依了，“这是辰儿想要问的问题。”

“那对辰儿来说是楚叔叔重要还是明月叔叔重要呢？”

他摸了摸他的头，故意不去看上官幽兰那笑得一脸暗自咬牙的样子。

“这个……”

辰儿闻言纠结了，在楚离与明月之间来回徘徊着，好久才用那轻之若蚊的声音说，“都重要！”

“是便是，不是就不是，我后宫装几个男人还是装得下，不要再扰乱辰儿的思维了，对我来说是与不是根本就没什么区别，”

上官幽兰哼了一声，这个拿别人紧张的当消遣一样的人，就算不是敌人也可恶。

“可是，太女殿下的后宫明月呆过一次就不想再呆了……”

他站了起来让青云解开他手里的绳子，着她走了过去，她眯着眼睛，不知他打什么主意，他那回复的话已经否定了她的想法，她不动的迎上这个人，“那么……有何赐教？即便这一切都是明月公子一手扭转对幽兰有恩，但对你所作所为不管基于什么原因都喜欢不起来……”

他伸出手之前说，“借用一下你身体……”

她还没明白这句话时他的手便覆盖住了她的眼睛，那人微微歉意的说，“雪儿，对不起了……”

她预备反抗的身体像受到什么牵引一样与他的话起了共鸣而动弹不得，眼泪水自眼眶中像水滴一样没完没了的流了出来，这种脆弱、无助的心脏跳动声有点陌生，那种很难过、很难过、却只在这双手下才能随意流出的泪水……

她知道，这不是自己，是这副身体曾经的主人——江雪，那个真正的太女殿下。

“你已经很努力了，所以我说过剩下的一切将给我就行了，那日你喝醉宠幸的那个男子在闻你丧生火海时贸然冲了进去，我也想救，可是只能救一人，对我来说你活着才是一切的根源，肚子里的孩子也有人为你照顾了……”

“能回应你所有的事，但是……唯独感情是我最忌讳不愿意随便割舍的东西，谁都不想给……所以对不起了……”

明月的声音轻轻的带着惆怅，在众人默默的注视下显得异常的好听，“我知道将我送于大殿下身边时你所有的顾忌，所以我从来没有怨恨过你，所以……这次你可以安心的离开了……”

上官幽兰没见过江雪，只能从心跳声中感觉着那个女子的情绪，那跳着跳着好似拼命挣扎着一样，这女子……她应该很喜欢明月吧……

而明月又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将这份感情推在门外了？

手自她眼边收了回去，她视线之内依旧是那人未受过干扰的表情，而她身边的另一个女人的灵魂慢慢的从她身体里抽出，几乎能感觉到那留恋的视线离自己越来越远……

他说，“太女身边虽然被大殿下安插了许多人，可依旧有人会喜欢那样的她，辰儿的爹爹便是那样追着她的背影投身火海的人，在你看来她或许懦弱，但那是她，情愿一心恨所有人也不愿去伤害别人，你是你，她是她，永远都不可能一样，看到你一路只为楚公子动情的份也不枉我让晋云引发这场休夫之争，你输就输在你是一个外来者，对局势的情形、内部的变化、还有棋局的人都不了解，不管多么厉害的人在别人的地盘里也只有被欺侮的份。”

她愣了一下，这人竟然没有拐着心思打击，而是认可她的能力了……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就算她曾经说过她非真正的江雪，可这人应该更早就发现了她的不同，不然……这戏又怎么会演得这么顺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