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离闻言与上官幽兰对视一眼,起步向前,父亲那一个眼神他便知道有话要交待,当他走到楚建平身边,楚建平用那几乎只有两父子可以听到的语气说,“最近听闻水城外来人员进出颇多,你且自己多注意一些,别沾上其它杂事,官府中最近接到密报,有其它国家使者即将要到这处……或者已经到了也说不定……”
楚建平转念一起,“水城衙门接到一件跨国案件,这几日会上传至我这里,据说与婚姻有关,我国对婚姻向来管理颇严,还是谨慎些好!”
“什么事需要惊动您?”
楚离眉头拢起,“婚姻之事向来由衙门做主公平断绝即可,不到万不得已遇到无法抉择的事是不会惊动您的大驾。”
“所以说怕是牵扯广泛致使小小衙门束手无策的案件,为防使者中有熟识的人,这几日你与她母子尽量少外出,只有不惊动任何人的注意力……你才能过这般惬意的生活。”
“爹,您杞人忧天了,您别忘了我的身份早就与往日不同,如今我是水城的楚离,是您的儿子,”
楚离心知父亲担心,安慰道,“这事我早就听到风声,放心,我自有主张。”
“你知道就好!”
楚建平叹息一声,“那多保重吧。”
“爹……您也多保重身体,”
楚离从那侍从手中将他的外衫拿过来为他披上,“让娘放心,如今孩儿已经长大,有些事会慎重而行,不会做令她担心的事。”
“你这孩子……”
楚建平摇了摇头,转身钻入马车中,马车起步,慢慢扬长而去,在他们视线下渐渐消失在小巷子的尽头。
“娘亲……这爷爷看来并不坏……”
一直沉默着的上官凌辰突然开口,仰着头对上官幽兰说,那眉间皱着的地方也渐渐拉开,有些期待的望着他,“看来不会像奶奶一样欺侮娘亲了……”
月碧低下头,不知道怎么眼角涩涩的的,连这么小的孩子都知道怎么区分好坏了,连他都感觉出在杨府过着母子俩过着压抑的气氛……
上官幽兰轻抚着他的头,点点头,“嗯,辰儿长大了呢,有些事都知道了不仅要用眼睛看,耳朵听,还要用心去感觉,以后也要切记着。”
“嗯!”
辰儿点点头,忽又认真的望着母亲,“娘,您不是说有了爹爹,爹爹会抢辰儿的东西么?可这个爹爹一直都没与辰儿抢娘亲,是不是哪里弄错了?”
楚离回头,正好看到上官幽兰那从容的为儿子解释,“这种事谁会光明正大的做?人心隔肚皮呢,要不辰儿也怎么会有小秘密呢?”
她连这一招都敢随便教给三岁儿童了……楚离轻笑了一下,装作没听到一样,长空在那憋着气听着她们谈话,老爷子一走空气就流通了,他感觉自己又活过来了,兀自在那处一个人用袖子抹着虚汗……
“少爷!”
他唤了一声,“长空想出去透透气!”
“也好,”
楚离想了一下,转头问上官幽兰,“解解闷如何?”
上官幽兰哈了口气,声调故意有些阴阳怪气的说,“是呢,咱们这‘爹’好不容易降下火,我们也得透透气解解压,不然这突然被人灌输了这么多东西怎么消化,真是让人有些不快,对吧,夫君?”
她那声夫君咬得特别重,“我原以为这先斩后奏只针对我一人,原来并不针对我啊,这么一来我心也就开阔了。”
“辰儿,叔叔带你出去走走。”
楚离那是直接回避她的话,直接抱起眼巴巴望着娘亲的上官凌辰迈出了屋子。
“可是……娘亲……”
上官凌辰那是伸着手唤着上官幽兰。
“她一会儿就到,我们先走一步!”
月碧望着自家小姐眯着眼睛不怀好意的笑容稍稍朝边上站着,楚家公子这一出不理不睬看来真是戳中小姐抱怨的心情了。
长空那是见机行事,一瞧这情况不对劲那是左脚直接往门外迈去,那绝对是想也没想就行动了,背黑锅的事干过一次就不想干第二次了,特别是这个将主子也逼至懂得跑腿的女人,谁知道会不会将气撒在他身上呢。
“这一对主仆倒是挺有默契呢……”
上官幽兰见二人都出去,外带连自己儿子也拐走的两个人,在原地插着腰干笑了几声,“那楚公子什么时候看起来还会耍赖了?月碧?”
她这头抱怨的话才开始,那头的人就不见踪影了,能识人眼色的男人……上官幽兰也想揍其一顿啊,可是那人太聪明了,知道她要兴师问罪且先逃为快。
“小姐,那楚公子会不会是知道老爷子到来太突然给您添麻烦所以才生出带您一同散步解闷的心思?”
月碧在一旁倒是冷静的分析着那人的好心,顺便想解解自家小姐郁闷至极的表情。
上官幽兰一愣,倒真的在原地深思起来,“看来是呢……还算这人识相,算了,反正近来也是闲着,就当是陪他演几场戏好了,反正我也不吃亏,还能认个爹爹当靠山,没准日后还真用得上呢。”
“识人越多确实对小姐您有好处,小姐不防多认识一些人,这样日后就算困在此处也不会受制于人,将来就算消息走漏也无人能撼动你。”
月碧有所感触的说。
“你这丫头又怎么知道谁是对我有用之人?我身份本来就复杂,一般人又哪敢与我沾上半点关系?也只有那被蒙在鼓里的人才敢这般接近吧……”
她若有所思的指着那抱着儿子离开的人,“何谓将来?说到底也不过是明天而已,我的将来只是明天,只有过了今天才能想到明天。”
“跟上去吧,既然人家好心咱们也得给些面子才行,如果你认为明天还有别的定义,那么月碧,我的明天就将给你了,你看看你家小姐怎么拥有不属于我的明天……”
上官幽兰摆摆手,从来没有想过身后那丫头会有何作为,能帮她至何时,却也不曾想,日后的某一天,也正是那股势力减轻了自己许多负担与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