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许愿树后忽然窜出了三个消瘦黑色人影,十几岁的模样,对着树杈指指点点,行动鬼祟,左右徘徊。
纪绒绒直觉这三个年轻人并不是好来路,果然,不出十秒,三人将目标放在许愿树上的金色光亮。
他们大抵在猜测:是哪个傻瓜将金子堂皇地挂在树上?不是擎等着被偷吗?大清早,就算他们摘下来也没有人知道吧……
于是,这三个少年叠起了罗汉,边玩,边兴高采烈地爬上树去够金子。
纪绒绒撕扯着干哑的嗓子,起身边跑便遥遥大喊道:“不许摘下来!你们是谁!放在那,不然我报警了!”
少年们惊诧地回头,一个个大惊失色,最上面的已经摸到金叶子,一把拽下来,接着一骨碌逃之夭夭。
“别跑!”
纪绒绒忽然像被上满了马达,打了鸡血,奋力追击,对他们已触手可及,手已挥逮到一个,“年纪小,不学好!学人偷东西!你现在还我,我保证不报警!”
少年不过十三四岁,个子还没长起来,力气倒是大,乱挣着推开她:“你凭什么说这是你的!又没写你名字?我还说是我的呢!”
“怎么没写,这是绑在福带上的,福带上有我的名字!”
纪绒绒咬牙追,奈何身体不争气,追不上,只能大喊“来人”
。
先前逃走的两个少年折回来帮手,一个女人和三个少年顿时纠打起来,纪绒绒寡不敌众,不停大喊。
“他妈的一个破金坠子,叫什么叫!你这疯婆子找死呢!”
其中一个年龄较大的,眦着赤红的眼睛威胁道,她顿觉手臂一疼,人已经被甩出去——
天旋地转,纪绒绒已做好摔个跟头,甚至是摔倒后被拳打脚踢的准备,竟有人正接住她的手臂,顺势将她失控虚弱的身体揽入怀中,狠推了对方胸口一下。
到底年龄有差距,叶灏丞又占尽身高优势,双方明显力量悬殊,三人简况不妙,跑掉为上。
而纪绒绒不明所以,扎扎实实撞入男人的胸口。
这人穿着黑色的羊绒大衣,身上有股清晨里冷清干净的味道,目光扫过他的手,熟悉、修长、有力,从那无名指上一圈淡淡的戒痕,可以想象他戴着婚戒的模样……
叶灏丞!
纪绒绒不知道叶灏丞为什么突然冒出来,可她此时此刻,最不想见到的就是他!
自我防卫意识开启,她竖起了浑身尖锐密集的刺,手脚并用要脱离开。
她不要他!只要叶小叶!
“你放开我叶灏丞!放开我——”
她眼中传达出的情绪,已到达崩溃顶端——那不是发现被他背叛时的失望和愤怒,不是被他强压在昏暗休息室里储物柜上时的羞耻和厌恶,是一种叶灏丞从没见过的哀恸,足以摧毁一个人的痛楚……
难道这便是你让我见识到的另一面?
他箍紧她的双肩,大喝一声道:“纪绒绒!你冷静点,冷静下来!告诉我……你到底在抢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