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头的汉子身形最高,见到鹿笙后倒着的眉毛一收,上前一步,换上一幅笑脸,“呦,鹿小妹,在家呐?”
“有何贵干?”
鹿笙站在门口,并没让开。
除了门口的这几个大汉,后面还站了好些个交头接耳的村民,明显就是来看热闹的。
“鹿小妹贵人多忘事,咱今天是来收房的。”
汉子脸上挂着笑,眼里不仅没半点笑意,还带着一丝蔑视的意味。
鹿笙心里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但她没认出这人是谁。
“收什么房?”
清冷的女声从院中传过来。
“祁秀才。”
汉子对着祁枕书抱拳,语气要恭敬许多。
祁枕书走过来,站在鹿笙旁边,轻飘飘的看了一眼她,转头对汉子道:“张管事。”
叫张管事的汉子笑着从怀里摸出一张纸,递给祁枕书,“祁秀才,鹿小妹,前日来了隆盛质肆,已经把这房子当给咱,您看看,这是当票。”
听到这话,鹿笙心里咯噔一下。
原主这个渣女,前脚典当房子,后脚卖女儿。
这妥妥卷钱跑路的节奏。
鹿笙下意识地看向祁枕书,祁枕书低头仔细地看着那当票,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匀给她。
鹿笙偏过头想去看看,祁枕书已经把纸重新折起,依旧没有理她。
她讪讪的收回目光,撇过头看向院子外,心里憋屈死了。
明明干缺德事的是原主,背锅的却是她。
坡下又走来十几个人,鹿笙有些无语,这些个村民还真是够八卦的。
女人把纸递回给张管事,不紧不慢地说:“张管事,若是我没记错,房屋典当,房契还未更名前,这当票是可以赎回的。”
“祁秀才这话是什么意思?”
张管事脸色一变,没了笑脸。
女人没有说话,只是把视线从张管事身上转到了门外。
刚从坡下上来的那些人已经走到路口。
看清她们的相貌,鹿笙这次第一时间把她们跟记忆碎片里的人串了起来。
走在最前头老太太是这个村子的里正,也是原主爷爷的妹妹。
“都在这堵着做什么?”
老太太头发花白,手里还拄着个拐杖,可声音浑厚且不怒自威。
她一开口,看热闹的人往两边分开,让出了一条道。
张管事听到声音也跟着回头,看清来人后不由得皱了眉。
等她们走的近了,张管事恭恭敬敬对着老太太作揖,“鹿里正。”
“呦,你是张老四他家的二娃吧,好久没见你爹了,他身体可还硬朗?”
鹿里正笑眯眯地问。
老太太脸上褶凑在一块,看起来格外慈祥可亲,但身上那股威严的气势不减反增。
“最近挺好的,多谢您记挂,您最近可还好?”
张管事陪着笑脸寒暄。
“我这身体是一年不如一年了,村里的事多,家里的小辈,唉,一个个也不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