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曾说,他们是我们的底牌,所以不到万不得以的时候,绝对不能用。
因为认为自己还没有到山穷水尽的地步,我一直坚持着不肯放出召唤“棋子”
的讯息。所以看到霍椿和小风一同出现在牢房门口那一刹那,我还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霍椿以要亲自监视我为由把岳温派来看着小风的人都遣散了。
门外候着的是周国会馆的马车。赶车的人竟是我的侍卫长周平。他看到我,面露喜色,示意我们赶紧上车。
马蹄哒哒地响,霍椿挑起两边的车帘警惕地看了看周围,才低声说:“下官是因为担心王爷才擅自行动的,还请王爷见凉。”
我不置可否地点点头。
他又变戏法似的从衣袖里掏出一只扎得严严实实的纸包,“听说王爷自从到了太庙之后便一直饿着,多少吃一点垫垫肚子。”
我一怔,他翻开纸包,一股芝麻酥饼的香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要不是父亲千叮万嘱说不可随意在属下面前表露情绪,我一定会抱住他的胳膊大哭一场。
明明是第一次面对面地说话,却觉得他就是自己失散已久的家人。
不然他怎么会知道我喜欢吃芝麻酥饼?
我大口大口地咬着那两只酥饼,也不知道怎么搞的,无比美味的东西嚼起来总有股涩涩的味道。
有一只手伸过来,用绸巾擦了擦我的眼角。
“没事了。别怕,没事了。”
传说只要说出他的名字便能令小儿止夜哭,想不到他的声音竟可以这样温柔。
眼泪如滔天的洪水泛滥不绝。我哽在那里,咽不下,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好在马车内只有一盏小小的琉璃灯,光线暗得仅能勉强看清对方的面目,我可以少一点尴尬。
霍椿静静地坐在对面,既没有再说什么多余的话,也没有什么多余的举动。这份镇定很是令人安心。
待我哭够了,霍椿才说:“王爷可还有什么重要的物事要收拾?如果没有,下官这就带王爷由密道出城。出去就到雍河边,可乘船直下南海。”
我怔住:“你要我跑路?”
喂喂喂我还没打算跑呢!
霍椿皱眉:“可是王爷已经认罪,此时不走,以后恐怕……”
“可是小风怎么办?他还在里面冒充我。”
“下官自然有办法放他出去。”
“那你怎么办?你放他出去,迟早会被人抓住马脚。”
“下官……”
“还有周国的人怎么办?”
霍椿无可奈何地笑。我就当他这是在对我的负责任和有担当表示叹服。
我打起精神,“你先听我说,梁王不是我杀的。信不信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