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买了多少钱?”
老人见买卖能成转了转眼珠说:“图个吉利,双八拼个一百六咋样?”
嘉英笑着的脸顿时阴了下来,拉着郝春迎扭头就走,老人见状急忙大喊:“你这小媳妇咋跟对过那驴一样,草不合口撩蹄子就蹬哇!回来!回来!好商量好商量!”
嘉英回过头对他说:“你稳点说,我就听你说最后一遍!”
老人双眼一闭穿着的布鞋在地上猛跺了几下:“二五一百!”
嘉英摇头说:“搭俩装猪的竹篓子!”
“成!开弓没有回头箭!卖啦咱回家喝大酒!”
回去的路上嘉英跑到路边拔了一些野菜小心喂着推车上竹筐里的那对肥猪,眉头微微皱着边喂猪边对郝春迎问:“春迎,你娘会喜欢我不?万一要是不喜欢我,那我可就没地去了……”
郝春迎笑着宽慰她:“她得给你磕头,谢祖宗。”
嘉英鼓着嘴自然是抑制着自己紧张又欣喜的心情说:“我不要她跪我磕头,我给她磕头,只要她喜欢我,我一定哪亲娘一样待她。还有你试着多说说话,不要怕说错话,要给自己打气看着对方的眼睛去说,慢慢地你就会变得健谈了。”
“好。”
“这对肥猪可要好好养这就是咱们起家的家底,等攒下钱咱们就去包地种黄烟盖烟炉!”
嘉英跟在郝春迎的身后,二人一前一后脸上满是对未来美好的憧憬。
一前一后郝春迎带着嘉英进村了,他觉推车上的两头肥猪突然安静了下来,村中央那条大路上平时闲聊的老人妇女也都不见了踪影,嘉英这时拉着他的胳膊催促着加快了脚步,她还真是害羞了,最怕碰到村里的人上前问东问西。然而等到这二人走到家门前才明白过来,原来村里的闲人并不少,只是全都围满了胡同口等着看张翠莲与赵寡妇厮打时的热闹。
此时的张翠莲披头散坐在自家门前,脸颊上还有几道被抓伤的痕迹在缓缓渗着血水,这些都没有影响到她的胃口,用手将头大致往头后拢了拢,拿起跟前盆里几棵泛黄枯萎的油菜叶塞进自己嘴里,边嚼边对一旁面相比自己还要惨些的赵寡妇骂道:“老寡妇,你等我咽下去继续打,我让你欺负我这么个没啥依靠的老太太,地是我和我儿春迎出力开的荒,秧子苗是在大队里江德贵带着那些双眼睛亲在的,无法无天了你拔我地瓜占我地净捡现成的了,你以为这是偷男人提上裤子那么简单?”
听着看热闹的人群出哄堂的大笑声赵寡妇冷着脸吐一口唾沫:“你也不看看自己还有什么活气,我寡妇偷男人谁看见了?即便是偷了,你不也是寡妇!你想偷谁肯要呀?土都埋都头顶了还成天在村里西蹦跶东蹦跶,今儿就跟你说明了,有我赵贵花在一天我就跟你斗一天,欺负也好抢也罢我看谁敢上前说个不字!”
张翠莲吐掉嘴里嚼烂的菜叶,委屈的泪水顺着眼角的泪水快流出,再次挽着袖子冲着赵寡妇撕了上去,这时郝春迎丢下车子穿过围堵的人群一下子将自己的娘抱在了怀里,“娘不打!”
张翠莲看到几个月未见的儿子郝春迎突然回来,怔了怔身子思念和委屈一起迸而出:“哎呦我的儿啊你看看!你看看娘被这个毒妇欺负成啥样了,打上门来骂祖宗哇!”
郝春迎恶狠狠地看向赵寡妇说:“你走!”
赵寡妇骂得火热的喉咙得到了些许喘息,见到张翠莲的儿子郝春迎突然出现没有丝毫畏怯,反倒是咬牙继续讥讽道:“你娘也是白养你这么大个傻货!有能耐来打我一顿,也算你孝顺一回给你娘出一口气!没用的东西!”
嘉英几步走到赵寡妇面前,眼睛盯着赵寡妇那一副撒泼无赖挑衅的表情说:“你敢不敢再骂他一句傻?”
“呦?这是哪里来的小浪货,现眼来了?”
“对!显眼一回!”
说完嘉英对着赵寡妇的脸就是狠狠一巴掌,直接将她打倒在了地上。
“今天也让你显眼一回!”
不等赵寡妇反应过来,嘉英就骑在了她的身上,对着她的嘴又是几个火辣的巴掌,赵寡妇这时才从自己被这个陌生丫头揍倒在地中反应过来,她四肢挣扎咧嘴咆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