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平平无奇的晚餐,他断断续续地说了很久的话。
许是不想影响她吃饭的心情,周辞巽说的都是一些无关痛痒的话题。
“你知道我为什么点这家餐厅的菜吗?因为你家附近的餐厅,我大部分都吃过了,这家餐厅的烩饭最符合你的口味,如果你这几年没有口味大变的话。”
他自顾自的,缓慢地说着,“我想人的口味,也是一种性格底色吧,很难改变,我就改变不了自己的大多数喜好。”
徐朝曦说:“我现在已经不爱吃烩饭了。”
他不咸不淡地拆穿她,“你是个小谎话精。”
她说:“爱信不信。”
徐朝曦自认,与他聊天的欲望并不大。
但她好像,总是不由自主地回答他的问题。
多年不见再相逢的苦大仇深,似乎并没有感觉到。
唯有微妙的失控,在他们两人之间,挥之不去。
她不敢想,自己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怨恨他。
周辞巽起身给她开了刚送过来的那瓶红酒,却也没有急着给她倒,只是边坐下,边说:“你有没有觉得,几年不见,我变化很大?”
她又不自觉地回答了他:“你变丑了,脸皮变厚了,浑身上下还充满了资本家的铜臭味。”
虽是在骂他,但从她嘴里说出来,莫名有种两人都能意识到的言不由衷。
他轻轻笑了笑,“小曦嫌弃的话语好像也不痛不痒的,你骂得再狠一点,我可能会更爽一点。”
姿态优雅地说着变态的话,她神情一阵别扭,不经意间,皱起了眉头,“你现在说话怎么这么不正常?”
他顺着她的话问:“我以前说话是什么样子呢?”
徐朝曦正打算回答,猛然间觉察到,自己在和他吃晚餐,还聊着乱七八糟的话,她低头吃起了烩饭,略显含糊地说着:“我……我干嘛要和你聊这些……”
他以前是什么样子呢?
从外形上来说,并没有很大的变化。
更成熟了?更英俊了?
她了疯,才会这么想。
无法拒绝,便对这顿饭欣然接受,只当他不存在。
只希望这次的事情赶紧结束,他吃完饭就能离开。
周辞巽在用餐的间隙,又想了好几个法子套她的话,可她始终不怎么开口,他也慢慢的,说的少了。
徐朝曦对他视若无睹,默默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
他问:“你要喝酒吗?”
她含糊不清地应了一声。
谁能知道呢,自从他出现之后,她经常烦扰到睡不着,只能靠喝很多酒助眠。尽管如此,睡眠质量还是很糟糕,她好像总是很容易陷入糟糕的境地。
于是周辞巽也跟着她,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他说:“你酒量不好。”
她对此不置可否,“你还担心我酒疯吗?”
他摇头,“没有,我这话的意思是希望你酒疯,这样我就有机会趁虚而入了。”
徐朝曦无所谓地笑了笑,“那你恐怕要失望了。”
她是酒量不好,但她也不会酒疯,哪怕借着酒劲,她也不是个多勇敢的人,她总是,没那么多勇气。
终于,捱到了晚餐结束。
周辞巽一会儿说手机没电了,需要借她的充电器,一会儿说自己还要再喝杯水,但不论怎么拖延,她都不可能留他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