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死之后,身前的某种恶念会被无限地放大,阿红也是这样,她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死的,只是潜意识里面,将所有的一切全都怪到了左思的身上。
如果不是因为她喜欢玩儿这种游戏,大鼻也不会为了讨好她,拉着他们一起陪她玩儿。
如果她不玩儿这种游戏,她也不会落得这样的一个下场。
愤怒吞噬了阿红仅存不多的理智,她那张还算漂亮的脸瞬间扭曲了起来。
“去死吧”
她嚎叫着朝着左思扑了过去,长长的黑色指甲在快要触及到左思的身体时,原本那些在墙上面安安静静地自己蠕动着的头突然间叛变了。
黑色的头如同潮水一般涌了过来,不过几个呼吸之间,便将阿红的身体缠绕了成了一个巨大的黑色大茧,她甚至连一声惨叫都未曾出来,就被头包裹了起来。
审讯室那扇原本紧闭着的门嘎吱一声开启了,左思转头看了过去。
她看到了一双苍白的双手,那双手的主人隐藏在门后的黑暗之中,让人看不清楚她的模样,她的手抓住了一缕黑色的长,轻轻地拽了一下,那个包裹着阿红的大茧不受控制地朝着那双手的方向移动了过去。
左思的脑子不太好使,不过记性却是不错,她隐约记得,那双手似乎有些眼熟,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双手,想要将关于它的记忆找出来。
然而,直到那双手将包裹着阿红的黑色大茧拉入了黑暗之中,那扇斑驳的大门被关上,她仍旧没有想起来那双手在什么地方见过。
阿红不见了,那双手也消失了,原本趴在四面墙壁上蠕动着的黑色长如同它们来的时候一样,很快便消失不见了。
那股让人反胃的恶臭气息消失了,空气变得清新了起来,左思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睛。
她感觉有些累了。
睡意来袭,左思慢慢地闭上了眼睛,几分钟之后,她便彻底陷入了昏睡之中。
审讯室的门吱嘎一声开了,一个身影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她低下头,看着坐在椅子上面的左思,脸上的神情被黑所遮盖,让人没有办法看清楚。
尸检报告很快便出来了,阿红死于突的心肌梗死,并不是被人谋杀,四个犯罪嫌疑人很快便被释放了。
姓苏的女警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儿,可是铁证如山,她的怀疑,也仅仅只能是怀疑了。
审讯室的大门打开,女警一眼便看到了靠在椅子上面熟睡的左思。
这是一个非常漂亮的女孩子,肌肤胜雪,眉眼精致,她不过刚刚十九岁,身上还带着一些少女特有的青涩感。
只是想到她说起自己好友死时那淡漠的模样,女警便觉得有些不太舒服,总觉得这么一个精致的皮囊之下,却装着一颗冷漠无情的心。
她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朝着熟睡中的女孩走了过去。
正常人对警察有一种天生的恐惧感,被当做犯罪嫌疑人之后,那种恐惧感只会增加,而不会减弱。
这个女孩,能在这种情况下都能睡着,她实在有些不简单。
“安妮,醒醒,安妮。”
女警接连喊了几声,靠在椅背上熟睡着的女孩方才缓缓睁开了眼睛。
女警看到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她们的距离很近,那双清澈见底的眼睛让女警的心颤动了一下,她的声音不由得放柔软了下来。
“安妮,你们的嫌疑已经洗清了。”
左思本来也就不担心自己出不出的去,在她看来,进警察局,被当做犯罪嫌疑人来审讯,都不是什么事儿。
因为无知,所以无所畏惧。
左思被女警一路送到了警察局的门口,阿明乐色大鼻他们三个人已经先一步出来了,他们站在警局大门口的灯光下面,即使在昏黄的灯光映照下,也没有办法让他们苍白的脸色好上几分。
与左思不同,他们都是智力正常的人类,而且,和阿红也是认识很久的朋友,一个好好的人,说没有就没有了,他们受到的打击可想而知。
他们之前在那个荒屋玩游戏的时候,已经是六点钟了,在警察局里面折腾了这么久,现在已经是晚上十一点钟。
今夜的天色不好,厚厚的云层笼罩着整个天空,星星月亮全部隐藏在了云层后面。
警察局的位置比较偏僻,处在一个小巷子里面,整个小巷子里面黑黝黝的,没有一盏路灯存在。
警局门前的灯照射范围有限,往外走几步,便进入了黑暗小巷的范畴之内。
警察随意安慰了他们四人几句,便转身进了警察局。
乐色抹了一把脸,朝着地上啐了一口,也不知道是在啐警察,还是别的什么。
“真他娘的晦气,走走走,我们赶紧回去。”
乐色说完,便来抓左思的手。
左思的眉头皱了皱,往后退了一步,躲开了。
乐色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他忍了忍,还是没忍住,骂了一声。
“安妮,别给脸不要脸,老子也不是非要吊死在你一棵树上,咱们在一起都一个月了,连牵个手都不愿意,怎么,要真的这么冰清玉洁,就别跟老子处,收礼物的时候怎么没见你这个样子”
他越说越气,嘴里不干不净地骂了几句,只是看到左思那么一张如花似玉的小脸蛋时,原本举起的巴掌悻悻地放了下去。
“和当老子欠你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