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话时,何姗看着张萱儿。后者却心不在焉地在手机上操作着。
苏茜下意识地又去轻抚她的月亮胸针,说:“那时候我以为他是认真的。我也知道不应该,可就是……可就是……唉,我也没想到会碰到陈老板,我是欠您女儿一个道歉。若是您不想听了……”
“不,不,继续说!”
陈树坐回到位子上,“你也得说说,他是怎么骗你的。这账今天得一起跟他算清楚咯!”
“爱情,有着不顾一切的力量,有着大胆却心细的聪慧,也有着体贴与耐心的美德……”
娟秀的笔迹在纸上流淌着,沙沙的摩挲声是苏茜心中急切又灼热的冲动。再次出现的费可是一个惊喜。他是那么与众不同,那么恣意妄为,那么随心所欲,像一团纵情燃烧的火焰,不知不觉就将她裹挟进去。
辗转反侧、自悯自怜,她在与费可的不伦之恋中难以自拔,却又无法忽视她那光明正大的丈夫。她将所有的思念和矛盾都付诸书信,又似乎是在一遍遍地说服自己,令自己心安。
“你在写什么呢?都这么晚了。”
冷不丁地,白明礼走进了书房。
苏茜放下笔,整理了一下纸张,放入了一旁的文件夹里,这才转过身来,镇定地说:“个人陈述的材料,我先写个草稿。你怎么起来了呢?”
白明礼倚着书房的门边,困倦地打着哈欠说:“渴了,起来喝口水,就看到你这儿还亮着灯。最近你怎么那么忙呢?”
“谁知道领导什么疯,突然来劲了。”
白明礼走了过来,双手搭在了苏茜肩上,指头在她裸露的锁骨上来回摩挲着。
“回去睡吧。”
他整个人扒在了苏茜的后背上,一手勾住了她的脖颈,一手从睡衣的领口探了进去。
苏茜握住了白明礼还在继续下探的手,拿了出来,背对着他说道:“你先去吧,我一会儿就来。”
所有的动作都戛然而止。白明礼直起身:“好吧。你也早点睡……乖。”
苏茜愣了一下。白明礼已经很久没有这么亲昵地叫她了。乍一听,让她猛然有种刚结婚的感觉。她坐在书桌前愣神了一会儿。等听到卧室门关上后,她又拿出了未写完的信,继续写了起来。
圣诞夜,学生们三三两两地从校门口走出来,都是要出去玩的。校园里的树枝上都挂上了彩灯,新年的气息洋溢在闪烁的灯光中。
费可和苏茜站在成大的礼堂前。费可指着展板上的演出信息说去看场芭蕾吧。苏茜一看,是《天鹅湖。她的心搐动了一下,对她来说那是一个悲大于喜的故事。
礼堂里座无虚席。费可告诉苏茜,以前他在成大上学时,就在这儿看过芭蕾。现在和她一起好像又回到了大学时期。
“要是大学时遇见你就好了。”
费可握住她的手,深情款款地说。
苏茜说不清是什么感觉,爱情中的假设往往都有着一个悲剧的暗示。她是感动于这深情的假设,可也对这背后的暗示哀伤了起来。
大学时……听到这三个字,何姗又忍不住看向了张萱儿。后者却蹙着眉头,脸上像山雨欲来的前夕般阴郁。
“何小姐,张小姐,我记得你们俩也是成大毕业的吧?”
程昊问。
“是啊。”
何姗轻快地说,“圣诞夜的芭蕾舞演出是成大舞蹈社的保留项目,每年都会演的。”
哐当一声,张萱儿失手将叉子掉进了盘子里。她赶忙拿起餐巾布擦拭了一下嘴边,一开始叽叽喳喳的她现在倒成了最寡言的一位。
何姗在对面看着,目光悲悯又疑惑,可张萱儿却一眼都没有看她。管家推门进来了,为各位送上了白粥。何姗尝了一小口,粥里淡淡的杏仁奶香让她有些意外。她又舀了一大勺吃下去,才确认这味道并不是记忆混淆现实所带来的错觉。
“后来呢?”
陈树耐不住性子问,显然不相信苏茜的经历只是一段卿卿我我的婚外恋而已。
苏茜看向舞台,天鹅公主正在从悬崖上纵身一跳。白羽划过夜幕,公主坠落在王子眼前。在场的观众出了惊呼声,她的心也悬了起来。她一直觉得,这个故事若是在此结束,反而会比皆大欢喜的结局更让人惦念。可她没有想到,芭蕾舞剧急转直下的展一如之后她和费可的故事。
费可突然消失了。
苏茜怎么也联系不上他,他的公司也人去楼空。她快急疯了,甚至在警察局门口徘徊了许久,差点就要去报案。可关键时刻费可又打来了电话要在酒店见面。
一见面,苏茜就被费可疲惫的样子吓了一跳。
“出什么事了?怎么一连几天都找不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