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苏说:“太知道了。舒家本是江夏大户,民国初年间不知什么缘故没落了,后来据说是舒家长女从北平回来重新撑起了舒家门户,历年来给乡邻修桥铺路做了不少的善事,也算是江夏的名人了。听说她还是一位名伶,早年间还登过汉口的大戏台。”
郝嘉上的一张脸顿时垮了下来。若如此,中冈要寻到可馨也即“蚯蚓”
母亲的下落便不是件太难的事了。
知道他又犯了心病的秋枫打了个茬,问老苏他去过舒家大院没。
老苏摇摇头说:“只是听说从没去过,我家离着那还有个几十里地。”
“那你最近回过江夏吗?”
“还是过年的时候回过一趟。”
听他这么一说,再想打听出什么便是枉然了。不久,车到汽渡码头,正好赶上一班船。过江登岸后,一路颠簸约两小时,老苏提示了一下,前眼这条路再跑十来分钟就到嘉和村了。郝嘉上问他走过去多长时间,他回说,快的话半小时。郝嘉上便让他停了车,说走着过去,让他顺便回一趟家。
老苏犹豫着问了声:“确定不让我跟着吗?”
从车上走下的秋枫拍了拍他这边的车窗,他便明白了,车子太打眼,笑了笑从车里拿出一个手电筒递到秋枫的手里说:“那我弯一脚避开嘉和村,二位长官走好。”
凌晨两点,夜色漆黑,兼之乡间的路坑洼不平,郝嘉上和秋枫这两位脚穿皮鞋的“城里人”
有得罪受了,刚走了一半的路程,秋枫就开始喊脚底打泡了,郝嘉上讥诮他少爷一个,可没过多久,他自己也停了下来,说他脚底好像也起了泡,秋枫便咯咯地笑出了声说,跛子遇上瘸子正好一对。
忽听郝嘉上“嘘”
的一声,秋枫以为自己太过放肆,却见郝嘉上停下脚步做出一副凝神倾听状。
“你听,什么声音?”
秋枫遂竖起耳朵,静夜里隐隐约约传来阵阵“砰砰”
声,像是什么重物相互击打出的一种沉闷的声音。他借着手电光看了眼表,距老苏说的半小时已经过去二十多分钟,应该离着嘉和村不远了,前面一条弯道旁的小树林遮挡了他们的视线。
两个人快步走过弯道,不远处一片黑魆魆的村落映入眼帘,应该就是嘉和村了,“砰砰”
声已然清晰入耳,再走近了些,现村子里某一处亮着灯光,注意听,“砰砰”
声就来自那方。
下半夜了,怎会有如此的动静?
秋枫猜测道:“莫不是哪一家连夜盖房吧?”
郝嘉上怼他道:“只怕你家专捡下半夜盖房吧。不对,小非说,舒家要替‘夜桜’的母亲办六十大寿,而她本人是位名伶,莫非是要搭台唱戏,乡下有钱人办寿通常会请戏班子唱三天大戏。”
“那就应该是的了。咱们悄悄地过去瞧上一瞧。”
表示赞同的秋枫灭了手电,俩人像贼似的左闪右避隐蔽着摸到了嘉和村外围。
静伏片刻,没见着可疑迹象,俩人向村子里摸去,一路没见着什么人,却听狗吠声声。俩人循着“砰砰”
声接近了一幢大院,内院里灯火通明,大门开着,门外靠墙边码放着一堆木料,大门外有两个精悍的男子背着“汉阳造”
,在那东张西望。
再次确定附近没人监视后,郝嘉上和秋枫从暗处里走了出来,那俩其中一个看见了,端起了枪喝道:“谁?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