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郝嘉上和小非走出房间时,走廊里除了一对中年夫妇并无其他人,他特意观察了一下相邻的几个房间,均关着门。
下楼时,小非低声对他说:“小枫像是要办件什么大事,地上的盒子里装的应该是狙击步枪。”
郝嘉上沉吟着说:“一旦他说的那个日本女人在暗中盯着他,我们真有可能坏了他的事。”
“那怎么办?他特意强调不让咱们跟着。”
小非顿时急了。
“你觉得让咱们袖手旁观放手不管行吗?这样,你尽量低着头不让人看见你,那个日本女人或许认得我却没见过你。我们见机行事即可,尽量不妨碍到他。”
郝嘉上边说着边用力摁下他的头。
俩人步出酒店后,像做贼似的当即拦了辆黄包车离去。
3o8号房间的窗口,正如郝嘉上所说,雅子认出了两人中的中年男子即是前不久叛离了军统的共党卧底、军*情*局九处副处长郝嘉上,他身后那个低垂着脑袋的年轻男子她虽没见过,但估计是跟他一道叛离军统的靳小非,亦是秋枫的小和好友。
这两个现在跟军统八竿子打不着的共党分子找秋枫干嘛?又怎会在这个时间点出现在南京的?
电话铃响了,雅子走过去拿起话筒,小冉向她“汇报”
,那两个找秋枫的人坐黄包车走了。
雅子让他半小时后借送开水的名义进秋枫的房间瞧上一眼。
还未到半小时,对面3o5房间传来开门的动静,雅子忍着没开门去瞧上一眼。约五分钟后,小冉再次打来电话,秋枫进了餐厅。
毕竟并非职业特工,这个叫小冉的服务生略显不自然的举动很快被秋枫给识破了。之前,秋枫见过他几次,表现均很正常,应该是被雅子收买了,也即侧面证实了,今天郝嘉上和小非进入3o5房间的举动尽在雅子掌握之中,至于她是否跟来了,已经不重要,如何圆这个谎,颇令他头疼。
吃过饭回到房间,到底心虚,秋枫等了会儿,没等来雅子的“问候”
,他决定按部就班展开自己的行动,五天时间,分秒必争。
下午约三点钟,他出了门,开上车找了家照相馆,照了帧半身登记相,跟老板商量,急等着要,可否立取。老板向他解释了一番显影定影晾干的程序,最早也要等到晚上,价格嘛要翻上一番。
秋枫立马付了双倍的价钱。老板给他点了个赞,爽。秋枫转身欲去之际,扭头问了声:“老板,能告诉我黑市怎么走吗?”
老板颇带含义地睃了他一眼。他奉上两块大洋嘴里却说,我也可以找别人打听的。
老板便说,听您口音像是来自大后方,川普。
秋枫既不摇头也不点头就这么看着他。老板从他手里拿去了大洋,笑了笑说:“我不是好事的人。说了你也不见得找得着,这么着吧,我给你画个线路图,你也不用自己开车,太打眼。就叫辆黄包车,跟拉车的师傅说去海虹路,他心里多半就有数了。给你画个图,一是防着车夫瞎绕路多要钱,这算好的。二是防着把你带进一条死胡同,给你一闷棍,醒来身上有身衣服算你运气。我可不是吓你,他们是有派的,专门打劫外地人。”
这人也太会来事了,秋枫刚露出这样一副神色,老板用手在店里画了个圈说:“没别的意思,我是觉得你这人太实诚担心你遭人算计,我的店在这儿,靠它养活一家老小呢。”
“那就谢了。这照片我急等着用,两小时后我过来取车,您的照片也应该洗好了我一并取。”
不待老板应允,秋枫接过他手里一笔画就的路线图,同时也听从了他的劝诫,一出店门就拦了辆黄包车。
快到海虹路口时,秋枫下了车,倒不是怕遭算计,是避免惹来不必要的麻烦。一进入海虹路口,黑市的象征便从路边三三两两游荡着的闲散人员身上显现出来了,一双双贼溜的眼雷达般扫描着进入路口的芸芸众生,一眼就能锁定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