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时候,我就在想,米易好歹是个资深经纪人,可是为什么总是这么不矜持呢。
一个雪球就“啪”
的一声打到了脸上。我赶紧“呸呸”
两声,吐了雪沫子,拔腿就往一棵大松树后面躲。米易奸笑着跑了过来,扶着松树,猛摇了起来。树上枝叶的落雪扑簌簌往下落,转眼我变成了彻头彻尾的雪人,终于怒了,往外叉腰一站,正要开骂,接连五六个雪球噗噗齐齐打上我胸口。
阵仗就跟黄继光中枪似的。我扶着胸,皱着眉,真的好痛。刚要举手投降,面前白光一闪,一个足有排球大小的雪球正中米易前胸,打得他一身白,后退了好大一步。
回头一看,竟然是一脸平静的谢平之。
两个场记小丫头片子看着他人都呆了,谢平之毫不迟疑地给了两人各自一记。一个小丫头“啊”
地叫了一声,两人才想到要反击。谢平之一步跨到我旁边,什么话都没说,只动手扯开手腕上的系带,将厚实的黑色皮质手套取了下来,顺势套在了我身上,里面嵌着长而软的一层白毛。
双手渐渐有了温暖,我感激地看了他一眼,还不待说话,米易已经东山再起,再次进攻。这一次因为有了手套和谢平之,我们几乎势均力敌。
在院子里闹了好一会儿,十二点整一到,一条金线自地面腾空而起,在天空爆开一朵硕大的金花,接连一条又条,如流星倒坠,巨大的声响缠绕耳畔。
众人皆停。忽然之间,耳朵上覆盖上了冰冰凉凉的凉意,耳边轰轰烈烈的巨响淡了一些。余光瞄见谢平之的双手覆盖在我的双耳之上,微微隆起扣住,将声响隔绝,掌心冰凉却有一簇微温,熨贴在耳侧。
烟花爆了好久,他都没有动地。直到残烟散去,他的双手才垂下,我回过头看去。他就站在我身后,姿势依旧笔挺,双手通红垂在身侧,可是一双微微狭长的眼睛里仿佛荡漾着方才没有散去的万千烟火,欢快雀跃,亮若繁星,他的嘴角渐渐轻扬,“蔡寻芳,祝你新年快乐!”
在忽然宁静的夜空里,尽是醇而厚的迷人嗓音。一瞬间我就像是被他蛊惑了,只能呆望着他的脸,一动也不敢动。
新的一年新的一天,起床睁开眼睛第一件事,就是刷微博。
刷了好大一圈,零零总总看去,蛛丝马迹找尽,却什么都没有发现。
说好的剧情呢?
说好的男女猪脚曝光恋情呢?
说好的谢平之的那一张顾筱云头靠在他肩头的照片呢?
为什么剧情又变了?
我是真的真的好无奈。加之昨晚零点以后诡秘的气氛,直到我拉着米易落荒而逃,谢平之从始至终只是微笑。不过到了现在,剧情再怎么变化,我都已经有点宠辱不惊了。方针就是以不变应万变,坚持好生做人的原则,妥妥的。
我梳洗完毕以后,就去找米易,准备进城了。
由于是新年第一天,陈杞大发慈悲地不拍戏,米易于是约了隔壁几个剧组的小伙儿一起搭车去临近的城镇。一想到可以吃到馄饨,全身上下顿时充满了力量。
晃悠悠地开了一路,米易一路聒噪,几个美男小伙儿时而附和,倒也解闷儿。
正说着笑,一个寸板头小伙忽然神秘兮兮地凑到我跟前儿,道:“你本人比照片要漂亮一些,你照片看起来好刻薄,本人倒还随和。”
我“呵呵”
一笑。
那寸板头又朝我挤眉弄眼了一番,问道:“你和谢平之挺熟吧?之前你不是和那个顾筱云一起唱他的歌?”
我不明所以地“啊”
了一声,他贼笑一声,又问:“谢平之究竟是不是这个?”
说着,就翘起了他的小手指。
我虽然不懂他的手势,不过看他那股挤眉弄眼的坏笑劲儿,我就懂了,连忙摇了摇头。
寸板头一看就笑了,“那你说他为什么出道那么多年从来没和哪个女明星传过绯闻,也没听他有过什么圈外的女朋友,不是gay是什么?”
我竖起食指,伸到他面前缓缓摇了摇,“你不懂。”
金光闪闪的男猪脚谢平之定然不是gay,只是在等待同样金光闪闪的女猪脚罢了。
寸板头一听,仿佛顿时了然,压低了声音,凑过来问:“难道他是bi?”
米易再坐不住,赏了他额头一记重重的弹指,“瞎说什么呢?平平是个直男,是个直男!”
一派慷慨激昂地维护谢平之的名誉。
我都被感动了,米小爷既然知道谢平之是直男,还要单方面地一直仰慕他,多苦涩啊。
寸板头切了一声,旁边有个头发略长,显然比较明事理的,说了一句:“我听说你们云龙的于晴喜欢谢平之吗?两人有谱吗?”
说得不错啊,于晴可是正儿八经的女二,不过你们这些人真是太八卦了。不过还没等我回话,米易就激动地抢白了,“于晴是单恋啊单恋,纯粹不靠谱!”
一语中的。
众人长长地“哦”
了一声,那个明事理的大哥又说:“我觉得顾筱云倒是挺漂亮的,兴许有戏!”
太明事理了,我都有点开始怀疑他是不是也被剧透了。
米易一听就更不乐意了,“能有什么戏?有什么戏?要真是有戏,我们芳芳更有戏!”
显然开始口不择言了。
众人听后更是长长地“哦”
了一声,暧昧的目光在我身上来来回回,我连忙摇头赶紧撇清关系,狠狠弹了一记米易的额头,让你乱说话。
米易手摸额头,低声嘟囔着:“本来就是嘛,人家又没说错。”
我虎目一睁,他终于闭嘴了。